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赎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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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3-8 00:21:23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赎罪by:和泉桂(高H)
    简介:
    出版社编辑樱井透也,与小说家穗高曜热恋已经过一年。虽然穗高极尽温柔体贴,却让透也对这份恋情产生微微的不安中,透也是否是穗高的恋人之诽闻竟不胫而走地甚嚣尘上,且听说穗高有意换下他担任编辑之工作的消息后,简直使透也每天过着仿佛是行尸走肉的日子。
    一
    泡在似羊水般暖和的热水中,樱井透也渐渐坠入睡意中。
    “——透也,你这么睡着,是会着凉的。”
    被美艳无比有磁性的嗓音震响,透也在睡眼惺松下睁开双眼。
    “老师……”
    在扭着脖子转动的透也褐色的眼里,映着大他八岁的恋人穗高棹之美貌。
    透也被穗高抱着入浴,可能工作疲劳之故,他竟然倚在对方胸前睡着。
    穗高是有高挑身材者,身上未有多余的赘肉,偎在他的怀抱,有无限的舒适与安心感。
    这是什么道理!
    究其因,当然是透也与穗高是热恋中的情侣吧。
    透也不由得凝视穗高式整的脸。在他漆黑的眸子里,也映上自己迷惑的表情。
    “你怎么了,”穗高在问着话时,还把唇贴着透也的额头上。
    “我看老师看呆了。”透也很坦白的说。穗高低声笑笑。
    “你是不是睡昏了?”穗高总是不忘随时表现他的傲慢。透也觉得很不解,何以自己会被他的声音如此魅惑。“唔,有可能。”其实这也怪不得透也。穗高棹此号人物,除了拥有出众的外表外。他还是当代最具代表性的神秘悬疑小说家。至于他的傲慢霸道,也是因为他的才华横溢。
    由于他的特立独行,出版社有些编辑人员便批评穗高是个“人格有破绽的人”。透也也会称他为“老师”,是因自己是负责穗高的编辑,另一面他也是透也心爱的人。
    “我昨天晚上工作到天亮。”
    “你们上班族的生活,比我们当作家的还不规律。”
    穗高说着时,并在透也的睫毛上轻轻吻着,再用舌尖舔着脖颈至肩膀;透也的身体便微微抖动。
    “下个月要去欣赏红叶吗?”
    “咦?”
    透也未料到穗高会作此提议。
    “你的工作会很忙吗?但我的书那时已告一段落了吧?”
    “唔,校对完后,就必须装订成册。”
    透也很开心的说着。
    “唔。”
    “这次所用的纸张也比过去的要厚要重……。”
    “你相当用心。”
    穗高的口气,带着些许不以为然。
    穗高总是忘记把公私两方面要划分清楚。
    然就在因缘际会下,透也已成了他的恋人。
    “你看向我这边。”
    说着,透也就在浴盆中,身体被反转面对着穗高。
    穗高的表情虽有些不悦,但透也仍被他迷人的容貌吸引,有些腼腆的亲亲对方的脸颊。
    而且,藉助于乳白色的沐浴乳泡着,使他的羞涩感减去大半。
    今天虽还未有肉体之结合,但能这样独享二人世界,透也已心满意足。
    穗高在不断的吻着他,并一边替他洗澡。
    透也也乐得让自己沉浸在幸福中。
    穗高所住的超高级的公寓,可以望见滨离宫,且是一户跨两层,享有四十层至四十一层的一部份如此宽敞的空间。
    透也与穗高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,已有一年的时间。而且,他待在穗高的家,也比自己家的时间为长。甚至经常在作完爱后,二人便互拥着过夜。
    他们二人的关系,比过去更稳固多了。
    这有可能透也的二十八岁,与穗高的三十六岁的年纪悬殊有关,且穗高成熟稳重的包容心让透也如沐春风。
    “该上床了……。”
    穗高认为泡在浴缸的时间已够久了。
    透也并不反对,他也真的有了睡意。
    他用一条干净的浴袍里在身上,走往穗高的卧室。
    当透也才坐到特大号双人床时,同样披着浴袍的穗高,就伫立在透也面前。
    “头发还很湿呢。”
    穗高于是用手上的大浴巾,替透也擦拭仍在滴着水的头发。
    “你还想睡吗?”
    透也却摇摇他的头。
    “老师……”
    透也叫着,并把双手搂住穗高的脖子,献上自己的吻。
    穗高只是轻轻的回吻,更撩起透也的欲望。
    他更用力抱紧穗高的颈项,后者例搂住他细细的腰。
    “啊……啊……”
    当他俩的舌头交缠住后,透也就激烈的吸着;混淆着两人的唾液,流至下巴。
    光只是接吻,被训练有成的肉体,就已让透也的下腹微微麻麻酥酥,搔痒难耐。
    “你不是想睡吗?这只是晚安之吻。”
    被穗高放开唇,透也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。
    “我还不想睡。”
    这种深深热情的吻,岂只是晚安之吻。
    “你刚才不是在洗澡时睡了?”
    “那是……因为很舒适嘛。”
    “那不是可以睡了?”
    “我不要。”
    透也马上否定,自己是几时变得如此没有节制?
    事实上,他希望穗高爱抚。
    “那你要我抚摸什么地方?”
    “什么地方都可以……只要老师喜欢。”
    “要我抚摸所有的地方吗?你也太贪心了!”
    穗高于是挨近吸吮着乳头,透也便扭动起身体。
    只要被穗高如此爱抚,一股火热就会聚集于下腹。且自己的肉棒亦已硬挺勃起。
    “这里也要舔吧。”
    “唔……”
    被舔着大腿一带,透也的全身就发起抖来。何况他从腰骨以下,一向都很敏感。
    “我投降了!因为你的每一个地方都可爱的要命!我作不了决定!”
    穗高嘟嚷着,接着就咬咽乳头,霎时,阵阵的酥麻感贯穿至骨髓;他用手捻着透也的突起物,又抓又吸,又时而轻轻咬噬,让透也感觉无限的快感。
    “啊啊……不行了!”
    是哪里不行呢?透也也答不出来。
    “你很敏感。”
    被穗高玩弄着乳头,透也激烈的摇着头,使他枕着的头发有些凌乱。
    摩擦着床单的皮肤,亦似火般灼热。
    “你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吧?”
    穗高的语声很温柔,但却用手不断搔抓着透也已变成深色之乳头,且把脸靠过来咬、挟及舔舐。
    透也忍不住发出娇嫩的呻吟。
    “你最喜欢被我弄的,是这里吧?”
    “啊……唔……”
    当穗高的身体挪向下,把透也的阴茎含入口里时,透也的身体就弹跳了一下。
    刚才被穗高的浴袍摩娑着时,逐渐勃起的肉棒早已不知所措的在震颤个不停。
    “先别……急!”
    透也出声,推开穗高。
    “又怎么了?”
    “我也要……舔舔你。”
    总是由穗高作前戏,透也偶尔也想要主导他。
    “你今儿个很大胆哦!”
    透也听得出穗高这句话混杂着嘲讽意味,不过,透也认为自己替他服务一下也才公平。
    “老师不要我舔吗?”
    “你可以吗?”
    透也马上肯定的回答穗高说“当然可以”。他希望能让穗高有快感。
    “那你试试看!”
    透也跨在横躺着的穗高身上,把头埋在他的股间。
    “不是这样子!这样你根本没办法舔我!”
    被穗高这么一说,透也羞红了脸,但他还是很听从穗高的话,将穗高的衣服拨开,取出他的雄蕊。
    透也才小心的吻着穗高的龟头,穗高就微微抖起来。
    对于冷面煞星的穗高,会对透也的技巧有感觉,这让透也相当高兴。
    “唔……呼……”
    透也用鼻子哼着气,再把穗高的性器含入嘴里。
    穗高教过他,口腔粘膜也是性感带之一。这些平时不甚太意识的部位,被穗高触摸时,都会有反应。
    透也更明白,穗高在自己的身体注入多少的热源;他可以让透也飘飘欲仙、魂魄分离。
    “……呼呼……”
    就在透也忘情地舔穗高的巨根时,自己的身体突然抽起筋来。
    “啊!”
    本来穗高只是轻轻玩弄透也的那话儿的,冷不防被他用尖起的舌头舔着,龟头十分异样。
    “啊……唔唔……哦哦……”
    透也在急促的喘着气,手抓紧着床单、身体大幅度的晃动着,他已至极限状态。
    因为此刻,他的全身被麻痹似的快感袭卷着,一波波冲入脑门。
    他的肉棒也在诉求着快要溶化的喜悦。
    “透也,你的嘴巴怎么不动了。?”
    穗高又在挪揄着透也。后者是因为被他玩弄着敏感的部位,只好停下舔他的巨根的动作。
    穗高用透也溢出来的精液,弄湿手指头再继续搔弄着他,透也已臻至快乐赛神仙的地步。
    “透也。”
    穗高的呼唤,更让透也动不了。
    穗高只好押住透也的脖子,把自己的阴茎塞入他的口里。
    “呜……”
    被穗高的巨根塞满得透也快掉出泪水来。一方面穗高又激烈的侵犯着湿湿的粘膜,让这透也难过得连头也无法动弹。
    “呜……”
    “要好好含着,否则我就要更折磨你!”
    说着,穗高的舌头便爬至透也的性器上。
    被穗高含着男根,透也的身体竟涌出快意。
    当然,透也仍继续他对穗高的服务动作。
    不可讳言的,在技巧上透也是逊色多了,所以他干脆停止对穗高的动作,享受他的快乐。
    “啊……真是好……”
    透也的肉棒,在穗高的口中,混杂着唾液下,渐次膨胀屹立。
    实在太美妙了!
    他常常是被穗高玩弄得达到高潮。
    “我要……射出来了!”他知道这样子势必会射入穗高的口中,且把对方弄得脏兮兮,但透也无意停下来。
    “你就射嘛!”穗高的这句话,有着深深的诱惑力。
    “哎呀……我……”
    穗高却不听他的话。经他急促的刺激龟头,透也已忍不住在穗高的口中释放精液。然后穗高才离开透也,倚着床板而坐,对透也说。
    “你过来!”
    “我要怎么作呢……”穗高微笑着回他一句“随你高兴作就可以”?既然如此,透也就采取行动。他跪在穗高的脚边,把还挺立的穗高阴茎拉出来,开始舔起来。
    “嗯嗯嗯……”听着穗高的鼻自一声,透也很高兴在自己口中的肉棒愈来愈大。透也要用自己的肉体,让穗高产生快感,并沉溺于性爱中。
    穗高轻轻推开透也的头,一边扭动着自己的腰的穗高,姿态十分撩人。
    透也觉得自己会如此陶醉,实在觉得汗颜。
    被相同的雄性压倒、征服、蹂躏,虽然是充满了爱情,但仍难免会觉得自己是否异常或行为乖张?
    “哈……呼!”
    而且想到,此刻自己所舔舐的肉棒,几度贯穿自己的体内时,透也的身体是疼得直漏出宝汁来。
    “要怎么办?”
    穗高的阴茎仍在透也的口中,他问。
    透也本欲开口,但头被穗高押着,不方便说话。何况,他为了要让穗高达到绝顶射精,也不能停止下来。
    “是要射在你脸上?还是嘴巴里?”
    由于穗高松了手,透也的头得以抬起来,回答他道。
    “……我想喝下去……”
    透也被射过脸一次,觉得有失男人的尊严。所以,他认为还是喝下去的好。
    只是,在如此不顾颜面哀求穗高这么抱他时,所谓的男性的尊严,矜持早该抛诸脑后。
    “可以。”
    穗高这么回答,并把他的头压着,使用腰力冲向他。
    于是,透也在苦痛盛着泪水中,穗高的精液就弹入透也的口腔内;透也把唇闭紧着将精液咽下肚里去,一边放开男人昂扬的肉棒。
    然后,透也再把还沾着精液的男根舔干净。
    “你的技巧进步多了!”
    穗高边夸奖透也,边用唇吻着垂下头的透也额头。
    “老师……”
    透也希望尽快感觉穗高的肉体。
    接着,穗高让透也横躺,左脚跨在他肩上,将他的脚打开,然后才把自己的肉棒推入透也的屁洞内。
    “哇啊!”
    在这么过的姿势下,穗高却一口所插入透也的体内。
    “啊……啊!”
    透也面向着右侧,两手紧紧抓住床单。
    这种体位,完全操控在穗高的手中。
    “你会难过吗?”
    “会……是我能忍……。”
    当透也已确定自己已与穗高的身体合二为一时,他就有不想离开的感觉。
    敏感的肉壁,只有被穗高如此贯穿,透也才能获得满足。
    “唔……唔……啊啊……老……师!”
    “什么事?”
    “好……舒服……喔……”
    透也在如此淫荡的姿态,肛门含着穗高的巨根,还会有无限的快感,的确是很不可思议。
    “希望你可以……插入更深一点……”
    “你什么地方也都喜欢吧?”
    “……对……”
    身体的舒服,已让透也脑袋空空。
    只想需索着穗高。
    “对……再深一点……”
    “你希望我插到更深的地方吗?”
    穗高低声嗫嚅,抱着透也的左脚不断的用力冲击着;透也沉迷于甜蜜的快感中,亦不停的哀叫着。
    透也能与穗高普下恋曲,当然是先做了他的编辑。本来他就是穗高的小说迷,希望梦想有一天能在出版社工作可以当他的负责编辑;果然让透也心想事成。
    穗高是名小说家,工作性质亦相当特殊。
    穗高向来只保持一年在一家公司只出一本书之原则,数年未曾改变过。
    只是,在业绩有危机的苍山书房第二编辑部,因为穗高作品销路创下佳绩,所以决定无论如何,在一年内势必再出他第二本的书。
    为能完成这项目的,透也竟然与固执又难缠的穗高赌撞球,如果透也赢过他,穗高便答应一天写出二十张的原稿。
    反之,穗高若赢了赌局,透也便得依约奉献出他的肉体。
    在半信半疑下参与这种比赛的透也,到头来当然成了穗高床上的贡品。
    且就在穗高调教透也如何享受肉体的欢乐的同时,透也也爱上了这位老师。
    甚至还与未婚妻美和解除婚约,宁愿陷入与穗高这种同性恋的泥沼中。
    透也很怀疑,也许自己对穗高便是一见钟情。
    他到现在是未去证实过,但不无可能。
    “透也!”
    穗高梳着他头发的感觉,特别令人舒服。透也甜甜的回答他“是”
    “今天要去上班吗?”
    “我今天休假。”
    晨曦从百叶窗的缝隙射入,透也看了看枕边的时钟,此刻还没有九点。
    苍山书房除了有一小部分的部门之外,其它都采的是弹性工作时间;只要没有会议要开,几时去公司上班,可由自己裁量。
    “那你可以多睡一下。”
    “老师也是。”
    透也伸出手,拉了拉被挂在床旁的穗高的衣服。
    “你今天的性欲很强喔!”
    “那是因为好久才能见到老师一次面啊。”
    “所以,你就把没见面时的份,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吗?”
    “老师不要这么说嘛!”
    听到透也撒娇的口气,穗高笑了。
    然后,把透也的肩轻柔的推过来,枕在自己的膝上。
    “我希望能永远和老师这个样子……”
    “你是说你愿意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吗?”
    “咦?……”
    透也未料到穗高会说出这句话。
    他是什么意思?
    “我认为你可以搬来和我住了,这样的话,不是会更方便吗?”
    穗高说的很轻松自然,透也则把身体坐正起来。
    ——可以和穗高一起生活……!
    “我是很……高兴。只是……”
    “只是什么?”
    穗高接着问。
    “老师说的是真的?”
    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    曾经发下绝不说慌之豪语的穗高,这许久以来,亦坚守他自己的信条,因此,不管是在公私两方面,穗高也从未对透也不实过。
    但这会儿,对穗高的提议,透也仍有些疑惑。
    自己与穗高共住在一起的日子已经来到!
    简直是令人不敢相信!好像是在作梦!
    透也是可以充分体会到,穗高对自己很特别。
    “像今天就可以,你在上班前先回家整理一下,应该不会很麻烦吧?”
    “是不会……可是……”
    透也未把话说完就止住口。
    其实他要说的是,他高兴得快飞上天了!
    只是,自己是穗高的编缉,是他唯一的美中不足。因为不管是公私上,透也都是穗高的搭档。
    “你这里会有许多别的出版社的编辑出入,如果我住下来,势必会碰面,这样也不好吧?”
    穗高听了后,沉默了半响,才又说道。“你的顾虑也有道理,如果你认为不适合,我也不勉强你。”
    听得出来,穗高很体恤透也的想法。
    “实在很对不起!因为我不愿意被人看成是公私不分的人。
    也只有如此,才能保有他和穗高的秘密关系。
    目前知道透也和穗高二人关系的,除了另一个作家天野阳,与来此打扫的帮佣而已。因此,透也希望不会再有任何人发现,他和穗高的恋情仍可以继续保持下去。
    他当然了解自己的想法很自私。
    但反过来说,透也当然更不愿意被人知道,他是用身体换得这份业绩的。
    对于穗高打破自己已往的信用,在苍山书房出第二本书的事,亦在坊间相传,使得透也在悬疑小说家齐聚的宴会上露面时,便被询问他是如何说服穗高肯破例于一年内出第二本书?
    至于透也与穗高接触后,所出的第一本‘羽化’,则是持续在大卖,且对原作者穗高的风评,依然是屹立不摇。
    因此,透也十分恐惧,如果自己与穗高的关系一旦曝光,一定会毁了‘羽化’的销量。
    透也非常注意这一点。
    因而他尽量不在穗高家,留下任何自己的痕迹或是东西。
    透也认为这是成熟的男人,最低限度的自我要求,也是透也个人行事风格。
    所以,即便他睡在穗高家至天亮,透也也一定会设法先会回到自己家后,再去上班。
    想必穗高如果与透也共同生活后,也不容许这样的公私混淆吧?毕竟穗高的自制心一向很强烈。
    “你不需要道歉,反而是没为你设想的我太过于粗心大意。”
    穗高说着,一边摸着透也的发梢。
    “但我真的好高兴。”
    “我看得出来,这只是提议而已,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    透也听了,才松了一中气。
    “那我就放心了……”
    虽然不能住在一起,透也仍想占有穗高。
    这是不是表示透也太过于自私自利……?
    枕在穗高腿上的透也,在闭眼之前,与俯视他的穗高之视线相遇。
    穗高脸上的表情,似乎比过去更孤寂的感觉。
    二、
    “你早,樱井。”
    同事吉川向透也打声招呼,他一边回着对方“早安”,一边看着传来的传真。现在虽然已是下午二点,已非可以互道“早安”的时间带,但这是编辑部的惯例。“穗高老师的新书,下星期是不是准备发卖了?”
    “对。下星期一会送范本过来。”
    透也心不在焉的回答对方。
    本来预定下星期周末就要出货,但为了精装书,花去不少时间;这本钜细糜遗的书,可说是透也与穗高努力的结晶,他们都希望尽快能摆在书店。
    “这次你们花了不少心血哦。营业部门也相当卖力,书店也都纷纷来订货。”
    “能有好的销售量就更好。”
    “好啊”
    果然,穗高的作品一经推出即有一鸣惊人的成绩,不仅前一本‘羽化’引起极大的回响,就连这次的‘卵化’初版册数量便已增加不少。营业部门本来就表现不俗,但打从进入公司以来,被本来在纯文学部门调过来的透也突破一贯的初版册数后,他们心头的不安,也渐渐得以消除。
    前一部作品方于三月出书,其间隔了半年,对一向出书量极少的穗高,一年内会在同一家出版社出了二本书的事,是前所未有。同时,平时也不太喜欢接受杂志或电视采访的穗高,亦欣然回应愿接受营业部的专访。对于穗高的新作能问世,透也在兴奋之余,也很害怕穗高会随时改变他协助的态度。
    也许因为自己是穗高的恋人,所以他才特别优待吗?
    但对透也来说,他宁愿凭自己的能力来争取。
    洗好空的杯子,透也走向水室。他正要横过电梯前时,不料却听到抽烟室传来的窃窃私语。
    “看样子,穗高的新作很快又会再出一本吧!”
    是男人的声音。
    “对啊,如此一来第二编辑部的情况似乎好转了。”
    “樱井那家伙也加薪了的样子,那么他只要负责穗高棹的作品,就可以安心了。”
    突然听到有人说出自己的名字,透也的心脏就跳动一下。他知道不该偷听,可是身体却一动也不动就杵在那儿。
    “我很好奇他是用什么方法,可以说服那么顽固的穗高棹这位老师?”
    “能获得提携是真的不错。透也懂得奉承人,有谁会不吃这一套?”
    “他就是属于那种八面玲珑的人——”
    同事之间所说的每一句话,都深深刺入了透也的心。
    透也当然不会不顾虑到,公司同事对他有什么看法。不过,一向温和的透也,自认为在公司里,是不会与同事树敌,而且与同事也相处甚欢。
    但是,只要涉及到与穗高有关的事,透也的处境就随之改观。
    不过,透也也认为这是自己受到动摇而改变的吧?
    只因为透也开始意识旁人的视线了。
    譬如他们会不会有嫉妒的对象?虽然过去也多少有这种感觉,但当自己亲耳听到时,透也还是五味杂陈。
    诚如这二位同事所言,从去年度开始,苍山书房对员工的实绩,是采取立即奖励方式,因此,透也今年度不仅薪水增加,也领到特别奖金;当然这一切都是归功于穗高。
    可是!同事那些话,仍似针般扎入透也的心口。
    换句话说,如果透也真的与穗高同居之事泄露出来,那同事不就会传出是自己在利用穗高吗?透也不禁暗自庆幸,没有答应穗高提出同居之要求,一方面自己早有顾忌这些可怕的流言会漫天飞。
    透也不认为男同性恋有什么可耻。只是,他很不喜欢被人用异样的眼光对待。在和穗高成为恋人的同时,不也可以说之前,透也也想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。所以,透也更无法消受,在他与穗高住在一起后,矛头都指向他是受到穗高的恩泽。在透也来说,他并不冀望任何人来庇护他!他要凭自己的双手打天下。
    对于这些,穗高早就知道,而且,透也也曾把自己的想法与他讲通过。何以穗仍旧提出与他共住的事?
    透也愈想愈不安。就在前不久,由于透也与穗高二人闹了不快时,透也还曾怀疑过,穗高是否真心爱自己的问题。因为穗高从未对自己说过爱之语言。所以,透也没听过穗高说过“我喜欢你”或“我爱你”的话。
    穗高会提出同居之事,有可能就是为解除透也内心的不安吧。这才让透也为难呢。
    穗高是个天才,透也完全不能拿自己的尺度去衡量他。何况自己也无法承受受到他的不信任感时的心情。
    对于有智慧的穗高,自己是平庸以待。他甚至认为,也许自己的存在!对穗高是个绊脚石……?
    透也没有否定的勇气。
    透也又回到水室洗着马克杯,刚才他喝了二杯的咖啡。回到座位上时,副主任棋原便对他打招呼“噢,你来了?”
    “我早就来了。”
    可能才刚进公司,看着桌上一堆的传真,一边又说“你这么早,是担心‘孵化’吗?”
    “是的。”
    透也回想刚才听到的话,牙齿都打结。
    “上次也卖得不错,你不用担心。”
    “棋原先生,你真是乐天派。”
    透也轻轻笑着,看着上司的脸。
    在透也之前,负责穗高的编辑就是棋原,对如此难应付的穗高,他显然也尝过个中滋味,所以当透也接下这份工作时,棋原便提醒过他——你已是第四个人。
    结果透也与穗高,在公私上似乎都处的不错。
    透也深呼吸一下,内心的不安一直追逼而来。在此之前,他和穗高不也是克服过不少的困难吗?在不了解穗高捉摸不定的性格下,透也也有过分手的念头,但对他的爱则依然存在。他并不愿意结束这份恋情。穗高的情形,一定也是如此。他俩都很需要对方,视对方为必要之人。只是,这些话毫无建设性。
    透也用心的对自己这么说,可是他并不释怀。这些时常冲击着透也的心,使他定不下心来。
    才穿过车站的收票口,透也就听到一个很明朗的声音,在叫他“樱井先生”,他朝声源望过去,原来是与穗高出书的出版社的六风舍之女性编辑,她的脸上漾着笑意。
    他们纯属是同业之间的认识而已。
    “你好,你是要去穗高老师那儿吗?”
    “不是,我有别的事要办。”
    透也的口气有些暧昧。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和她碰到。
    “原来如此,只是我很意外会在这里碰见你。”
    “富山小姐,是要去穗高老师那儿吗?”
    透也想起对方的姓氏来,开口问她。不料,她却摇头说道。
    “我们公司是在滨松叮,因为老师家距我家比较近,所以我时常来取原稿。”
    “哦,是这样吗?”
    “我常看到你在这带出现,你家也是在这附近吗?”
    透也听得心惊胆跳。
    “不,不是。你可能是看错人吧?”
    但透也的外表却故作冷静回她。
    “不对吧?因为你长得……很帅很引人注目呀!”
    对方倾着狐疑的表情,甚是可爱。透也听说过六风舍对于穗高,打的是美眉牌,不过这些女性在工作能力方面,可说是才色兼具。
    “我想是普普通通啦。”
    透也对她微微一笑,补充说明道。
    “不过,最近老师有新书出版,所以我也就会常来老师家取原稿。”
    “啊!对了!新书也卖得好吧?”
    可见,她很了解同业之动向。
    “那本书好像与‘羽化’同一系列的,我很乐观其成哦!”
    “谢谢你。”
    即便是同业,能听到这些话,透也觉得很欣慰。但此刻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。
    透也和对方寒暄几句后,就离开她。透也竟然紧张得手心冒汗。当然因为是自己心虚之故。因为他今天来找穗高,纯粹是私事。这让透也更不是滋味。而且,他对那女的说的——我时常在车站见到你——的话耿耿于怀。
    再加上白天在抽烟室,听到两位同事的对话,一再冲击着透也。
    比如这会儿?也许在穗高的屋里,便有作家朋友或负责编辑在着;所以对穗高,只表示这一阵子凡事顺利,却不表示绝对一帆风顺。
    何况,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,势必又会在业界传开;这也是不得不避免的。
    透也不禁认为,自己会想这么多,是杞人忧天?还是为了明哲保身?
    事实上,这对穗高也会造成困扰的。
    还好穗高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与批评。思想观念开放的他,只是配合透也不愿公开他俩之关系的想法而已。
    透也搭了电梯,到了四十楼穗高的房子。如果未获大楼警卫许可,将大门的自动门打开的话,外人是不得其门而入。
    “你怎么闷闷的?”
    进入玄关,穗高便察言观色的问透也。
    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    好难得才见着恋人,实在不该绷着一张脸。透也马上堆出笑容,看着自己的爱人。
    “你还很累吗?”
    “也不是,是在想事情。”
    透也说着,坐到沙发上。
    “老师才累吧?我们最近对老师要求的事情那么多,让你这么忙,实在不好意思。”
    “也还好。”
    为了对应新作品之推出,营业部便要求写些序文及采访等很繁复的事,这些均要由穗高亲自出面,所以还挡掉签名会。
    “会这么卖力,就是希望新书销路好。”
    “这既然是老师的用心之作,想必一定可以卖的很好。”
    “但我想要花点心思去推销的宣传战略,也是不可少的。”
    对穗高来说,写小说是卖钱的事。
    为了小说的销量,穗高十分注意控管的问题,这也是他想保持‘在一个公司一年出一本’的原则,就是为了防止作品品质降低,也可以让读者保有适度的饥饿感。
    同时,穗高也绝不是抱着‘只要作品好,不卖也无妨’的消极心态,而是好作品就要卖得更好的积极目标。
    这对透也这些编辑,不啻是很大的鼓舞。
    在出版景况不佳节声中,出版社不仅后劲乏力想要出本着良心唱高调的书也难;因此出书就是要能卖!否则甭谈。
    “能把与你努力的成果公诸于世,我也感到很高兴。“
    穗高看着透也说。
    “老师……“
    听着穗高这句话,透也的脸就红了起来。
    透也虽然觉得自己身为男人,此举有些扭捏作态,但他还是欣然接受。
    站着的穗高吻着他,并将他的唇移至透也的项、项颈。
    “那里不可以。”
    喘息的透也,轻轻的把穗高的脸推开。
    “为什么?”
    “会被人看到。”
    “你是我的东西,为什么我不可以这样?”
    “我可不是东西……”
    透也故意找碴。
    但感觉自己被穗高这么爱着,透也的心里亦洋溢着幸福的滋味。
    “老师。”
    被穗高甜蜜的摩娑着脸颊,当他的舌头塞入透也的口中时,使他快要不能呼吸。
    “唔……唔……”
    他们舌头交缠着。
    在深沉的吸吮中,透也的衣服被穗高剥开,变成半裸的被穗高自背后抱住,坐在沙发。
    “老师……”
    透也的声音在抖。
    在如此明亮的地方,就曝露着身体,实在是很羞耻。
    透也脸红红的垂下头。而穗高却用他巧妙的指尖,打开着透也身上的每一个官能环节。
    “啊啊……”
    在穗高吻着透也时,性器就已开始有反应,现在经他玩弄着,快感更倍增。
    “你还……不可以射出来……”
    穗高看出透也快要射精,先阻止他。
    但透也被他一爱抚,全身就像是一座火山熔岩。
    “已这么湿了!才稍微碰触一下,这里就滴出体液来!难道在公司就已湿了不成!”
    被穗高这么戏谑,让透也的脸发红。
    “没这回事!”
    听着透也慌乱的否定,穗高唇角歪斜的笑笑。
    “但你之前并不是这么敏感的!”
    “也还好……”
    “只是抚摸而已!就湿漉漉的,也太不像话了!”
    穗高在背后低语着,并开始用手指在透也的龟头上蠕动起来,透也情不自禁扭动着腰。
    “啊啊!”
    “这样可能在上班的时候,就这么湿了。”
    “怎么可能?”
    透也认为穗高可以证实自己肉体之清白。
    “你在上班时,就要专心上班才对!”
    穗高抬起来的脸上,有微微的笑意。
    “我并不是在谴责你。”
    被穗高的吐息吹着,透也的身体随之颤动。
    “但因为你实在太敏感了,所以在你很想要又控制不了下,就会藉打电话,用听我的声音在自慰吧。”
    “我……没有……”
    透也张着口,抽筋着说。
    “你要不要练习用手淫来达到高潮?”
    “老师,你不要说笑!”
    “你看我在像在说笑吗?”
    用着低沈的嗓音说着的穗高,一边用手指在刺激透也小孔。
    “哇!”
    “看来不用我的手,你也可以达到绝顶喔!”
    然后用两手包住自己的阴茎,在催促着透也。
    透也就顺着穗高的指示,坐在一人座的沙发上,把双脚跨在沙发的把上,在男人面前把他的肉棒裸露出来。
    在如此不堪的体势下,透也的性器不需要太过于玩弄,龟头就已汨汨滴出蜜汁,且在颤栗着。
    穗高则悠闲地斜靠在沙发上,两脚交叉着盯着透也。
    这种姿势,使透也动作十分方便。
    “你可以作吧?”
    透也用摇头回应。
    他对自己这付模样,已羞得无地自容。
    “还是过去有谁替你作过?”
    穗高又在取笑他。
    “我对这个……没多大的兴趣。”
    “你乱讲!你已经这么敏感了!”
    “我没有……乱讲……”
    “是不是每天有被谁玩弄过?”
    穗高从喉间发出干笑声。
    “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有感觉?”
    “是因为想和老师作的……关系……”
    透也两眼含着泪珠,无辜的看着穗高。
    “老……老师……我好想和你亲热……你看!已经这么……湿了……”
    “那你就自己摸摸那湿湿的部位吧!”
    透也开始抚摸被自己用手掌心包住的性器。
    那里已是什么情况,不言而喻。
    “你没和见面时,又是怎么解决的?”
    就算透也睡在穗高家的时间为多,但也不表示他是每天来这里。
    既然是几天才来找穗高一次,当然就沈醉在浓情蜜意的性爱激情之中,加上透也本身的体力又不是特别的好,以致于往往在第二天起床时,常感到身体很佣懒。
    “你从来没有手淫过吗?”
    “没有。”
    透也回得很干脆。
    “你没骗我?如果骗我,是会被我识破的!但你总会流出体液来吧?”
    对于穗高如此露骨的问话,透也感到很尴尬。
    “不会……吧?”
    透也在不敢肯定下,说话声有些心虚。
    在见不到穗高的时候,当然只有用自慰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性欲吧。
    “我是说真的。”
    透也说了后,穗高仍然摇摇头。
    “你就像自己平时手淫一样,作给我看!”
    “我不要!……”
    “你把眼睛闭起来!”
    穗高低沉的美声,似会催眠般的让透也闭上了双眼。
    “我是想看看你是怎么手淫的?”
    他的话似麻药般,诱惑着透也。
    穗高的声音令人陶醉,其吐息会使人溶化。
    人在恋爱的时候,身体就显得特别脆弱,这也是恋爱的一种副作用。
    “你就当这里是你的家,不需要太过于拘束。”
    透也的身体,仍不由自主的抽搐着。
    “你就只听我的声音。……不!不对!如果只想我,龟头就会滴出叶液来,不是也很困扰吗?”
    被穗高抚过的地方,还有股余温。
    “啊……”
    透也重重的吐着气,开始缓缓的抽动起自己的阳根。
    “啊……呼……”
    透也调整着困难的呼吸,碰触着性器的手在发抖。
    “你有想起我的作法吗?”
    透也在无意识中点点头。
    “可是……我却作的不顺……”
    他困难的说着话。
    “作的顺?”
    穗高不知何时站起身,他的声音就在耳畔,透也把眼睛闭住且一直在发抖。
    “你说作的顺,是什么意思?”
    “啊!不是!我……”
    “你并不会不喜欢被玩弄这里吧?只要有反应,就表示没什么问题,且是人之常情。”
    透也手中的肉棒,已灼热得即将爆发。
    “……不要啦!我……”
    透也摇着头叫着,对于积存于下腹部的热将解放出来,令他感到有些害怕。
    “那你喜欢什么?”
    穗高把他的唇落在透也额上。
    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    “透也。”
    “啊呀!”
    穗高咬着他的耳朵和舌头,慢慢移至脖颈。
    “你说说看!”
    透也在眼角都羞红之下,怯怯弱弱的终于说出“希望你用嘴巴含着”。
    “我懂了。”
    穗高一听,豁然而笑。
    “这种事你只要说出来,我随时可以替你作!但今晚是要你自慰给我看的!你快有右手押住肉棒根部!”
    “——啊!”
    透也依穗高的阻止快乐的根部;并在哀叫声中,用着泪眼注视关穗高。
    “你像平时一样求我看看!”
    “为……什么?”
    透也竟然用着甜腻腻的声音反问,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。
    “你忘记了吗?记性真不好。”
    穗高小声笑着。
    “你不是答应要说请让我射精的吗?”
    “才不要……!”
    “透也!你怎么可以这样?你明明答应过的。”
    “我……才没有……”
    透也对于穗高的指责,一直摇他的头。
    “如果是这样,你的右手就不可能放开哦!是不是?”
    “哇哇!”
    押着肉棒根部的右手,更用力了。
    不对啊!
    只要透也想,把手放开就可以获得快感呀!然而他却鬼使神差听着穗高的话作。
    “老师!我快要……快要!”
    “怎么了?”
    透也因为懊恼而浑身震颤,且在忍耐快乐之余,还得向穗高求情。在无法控制下,自己的阴茎一直在壮大着。可是,自己无法用嘴含住呀!
    “你想要射精了吧?”
    透也猛点他的头。
    “我又还没有准许,你怎么可以射呢?”
    忽然,穗高的声音,似冰般地冷,使透也听得直打哆嗦。
    “老师……”
    “你如果想要射出来!就要求我!”
    “唔哦!”
    用着笨拙的左手怎么玩弄,喜悦就是挡在那儿。本来是可以发泄出来的。可是,未获穗高的许可,透也完全无计可施。
    “这么快就有感觉,你真的是很淫滥!”
    “不是!……并不是这样……”
    “那是怎么样?”
    穗高暗自窃笑。
    “如果你不说,我就把这里更用力收紧!”
    “不要!”
    被穗高用右手做成轮状,把透也的性器根部缩的更紧,透也不由得反仰起来,且脚部的汗水,亦从膝盖滴落至脚踝。阴茎已胀大得不断颤动,然透也却一点办法也没有。
    “你一直爱抚同一个地方多无聊!试试爱抚龟头看看!”
    “……啊!”
    透也被穗高逼催下!戳起自己龟头的小孔,在如此剧烈的刺激下,透也的身体跟着弹跳,且忘情的流出口水。
    “嗯……嗯……唔唔”
    乳头也在末经触碰下便尖挺起来。
    “你还可以忍受吗?我不晓得自慰时是这么自虐。下次我就会对你更粗暴一些。”
    耳边听着穗高的冷嘲热讽,透也只会嚷叫。
    “我才……不要!”
    因为他亢奋的情绪至极限。
    “那你就说出来呀!”
    透也在流着泪中开口道。
    “……你就让我出来吧!”
    透也感觉整个脑部已经麻痹似的,无法好好思考。他只希望穗高尽快放过他,让他解放出来。
    “好呀!那你在一边抽动下,右手慢慢放松一点。”
    透也点着头,左手爱抚着肉棒,并把手指松弛。
    “啊啊……!”
    就在这一瞬间,他不知发生了什么。抖个不停的身体中,白浊的精液喷溅到沙发上,而穗高则用指头拂拭沾在透也衬衫的精液,涂抹于透也的唇上。
    “你可知道这精液有多么浓稠吗?”
    “唔唔!”
    被穗高的手硬钻入他的口腔内,透也便用舌头卷起.
    这似乎成了他的习性。
    “——透也。”
    穗高笑笑用手摸着透也的头。
    “你真可爱。”
    透也怀疑是否穗高身上散发出什么特有的费洛蒙,否则,自己怎么会腐蚀于他的存在。
    穗高的手指在挑逗着透也的舌头。
    “……呼……”
    透也情不自禁吸吮着,穗高沾满自己口水的手指尖。
    “你这么喜欢含吗。”
    穗高把手指拨出来,恶意的问他。
    “……啊?”
    当穗高轻轻抚着脸颊时,透也才发现他的指尖湿湿润润。
    穗高的作弄也太过火了。
    可是,只要他插入手指,透也便会不由自主舔着。
    透也绕着穗高的手指与中指,并且把玩得舌头都快要麻痹。
    一直到透也呼吸急促慌乱起来,穗高才睥睨着透也一眼。
    “你快说!”
    “……让我……含……”
    透也的咬字混浊不清。
    “我听不清楚!”
    “请让我含……”
    透也的声量小的快听不到。
    “……老师的让我含……”
    “看你渴求成这样,有这么想要吗?”
    透也很诚实的点着头。
    “你老实的回答的话,就赏你!”
    穗高的噪音有些沙哑。
    站在一旁的穗高,把一只手放在沙发上,如此才方便透也含住他的巨根。而透也则用手拉下穗高的拉链,将他已雄壮昂然的肉棒拉出来。
    “你要一边含住一边舔!”
    透也把穗高的阴茎含在嘴里时,唾液亦随之渗出来。
    “你再作一次看看!”
    “我不能……”
    “你就作作看!”
    透也真的不愿意。
    即使透也拿着楚楚可怜的泪眼对着,然穗高今晚是打定主意要教会透也手淫的方法。
    含住穗高性器的透也,身体亦逐渐发热。
    “透也!”
    穗高的一声令下,透也只好把手伸向自己的下肢。
    他当然清楚自己有多么放浪开骸;不但把自己的双脚大字打开,且含住眼前男人的阳具。
    已热身过的部位、在第二次自慰时,马上便有反应。
    透也在甜美的鼻息中,继续侍候穗高的肉棒,而他的身体也愈来愈火热。
    “你含得很不错嘛!”
    “很美味……”
    透也在含着中,说出这句鼻音很重的话。
    “你含的这么开心,我不在时你又怎么解决自己的性欲?你又没有我这根东西。”
    可被穗高尖锐的指摘,透也便用他混混沌沌的脑袋思索。
    只是想了半天,并没有答案。
    “你是和我以外的人搞吗?”
    “啊!”
    穗高这句话,仿佛深深刺及到透也的喉咙。
    “你再含得更美味一些了我会好好奖赏你!”
    透也乖顺的颔着首。
    “你真的是很可爱。”
    穗高的话让透也听得喜上眉梢。
    当然也是蛊惑透也沈醉的毒素。
    透也躺在床上仍沉浸在快乐的余韵上时,主卧室的门轻轻析开了。
    “——透也?”
    被穗高这么问,透也却全身乏力。
    “是。”
    透也用带着睡意的声音回应他。
    穗高坐在床缘上,用毛巾替透也擦脸。
    热热的毛巾擦在脸上,很舒服的感觉。
    “我实在是……太享福了。”
    透也有些感动的说。
    “什么意思?”
    “老师替我擦脸啊!”
    “那你对我要更尽心尽力才行喽!”
    穗高这么说着,开始轻柔的擦拭透也的身体。透也尴尬得连忙起身。
    “你不用擦了。”
    “为什么?”
    “我自己来,而且我想洗澡。”
    “你现在还何必不好意思呢?”
    “我会不好意思!”
    透也的脸阵阵红潮。
    “我不懂,这是为什么?”
    “因为……”
    透也说不下去。
    对穗高这个人,用一般的羞耻心来求他,可能作用不大。
    当然,对作爱时必须碰触身体各部位的情形,又另当别论。
    但是,像现在自己在穗高两眼注视下被他看着身体,可就让透也尴尬到极点。
    “你还真有趣。”
    “是老师不该这么做。”
    “是吗?”
    穗高对透也的说法不置可否。
    透也下了床,他认为该洗个澡不可。
    他希望洗个舒服的澡,可以放忪。
    透也淋着热热的水!同时检视自己的身上,才发现到处都是穗高留下的吻痕。
    接着透也就跪下、左手抓住浴盆,用右手掰开肛门,将穗高射入体内的剩余的精液放空。
    “啊!”
    注入在体内的精液,仿佛传遍皮肤一般,与热水混合着滴至毛巾上。
    这证明穗高射入自己体内的精液量很多。
    而且,在那个瞬间,他们二人合而为一紧紧相系在一起。
    也是在那一刻,他们同时共享彼此的心脏跳动声。
    藉着手与沐浴的水压,透也把体内的残存物搔抓干净后,就把脸沈入浴盆中。
    倚靠在床头的穗高,在看到透也后,更将棉被的一边掀起,透也就很自然的钻入被窝中。
    “你会忙上一阵子吧?”
    “是的。下星期就会有书样可以看,我要去拿。”
    “你又要出新书吗?”
    “唔……你会不高兴吗?”
    “不会——。”
    穗高笑着捏捏透也的下巴,并轻吻了他的唇。
    且是令人陶醉的甜蜜之吻。
    洗完澡,穿戴齐的透也上下了螺旋楼梯时,便听到厨房有动静。
    到底是在做什么?
    到厨房瞧个究竟,却见到穿着家居服的穗高,一脸错愕的表情站在瓦斯炉前。
    “老师?”
    “啊,你起床了?”
    “是的,你是怎么了?”
    “我想要煮蛋……却怎么都煮不好。”
    随着穗高的话,透也往炉子一看,便让他膛目结舌。
    炉子中的蛋已乱七八糟的不成样子。
    “之前人家就告诉我,生蛋必须在炉子上煮过才行!”
    “那是煎荷包蛋才要吧?”
    “煮蛋也是一样。”
    透也深深叹着气,可是转念一想,这也是穗高想为自己做早餐的好意,他也就释然多了。
    凡事都比别人能干的穗高,唯独对做菜做饭是个十足的门外汉。譬如,已做过几次沙拉,仍忘了关水、烤面包常烤焦……等等苯手苯脚的事,可说是不胜枚举。
    遇到这些状况,仍未打消穗高继续做早餐的念头。平时的早餐都交给帮佣负责,但只要透也在此过夜,穗高便会知会帮佣要过中午后再来。
    也许这也是穗高表现其体贴一面的方式。虽然做起早餐,手脚不灵光,但透也却可以深深感受到他的诚意,令他十分欣慰。
    只是为何穗高的手艺未有任何进展,更叫人想不通。
    在和穗高用完沙拉及面包后,透也便离开穗高家,走往车站。坐在地铁的摇晃中,透也拼命忍住哈欠。
    想回自己的家后再去上班,但睡虫却不时的侵向他。
    ——好想睡……
    正想靠在门口小憩一会儿时,才忽然想起。
    自己所拿的信封不见了!
    昨天去找穗高时,透也应该还有把想去找的作家的校样,带在身上才对。
    那个信封究竟放在什么地方?
    透也记得他确实有带到穗高的家,而且把它放在客厅的桌上。
    “啊……!”
    没有错!信封就放在穗高家!忘了带走!
    而透也在一个半小时后,就必须与对方见面,更重要的是要把校样缴到作家手上,他可不能空着手去。刹那间,利用快递或宅配便等之方法即时掠过脑际,但这些均已来不及。
    再次回到新桥!透也取出了手机就选了穗高的号码。
    很幸运的,穗高立刻接上。
    “老师——”
    “是你!有什么事?”
    “对不起!我把东西忘在老师那儿!我马上去拿!”
    “透也!”
    “因为这是很紧急的事!我必须马上过去拿!”
    说完,透也就叫部计程车,由于穗高家距离滨宫很近,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。
    计程车在穗高的公寓大楼前停下来。
    当透也进入大门入口时,又急急地冲进将要关上门之电梯。
    “对不起……”
    透也气喘吁吁的擦着汗。
    “你还好吧?”
    关切的问他的,正是王*风舍的女性编辑——富山。
    这会儿,透也的背脊冒的是冷汗。
    “啊!是樱井先生!”
    “你早。”
    简直是尴尬万分。
    透也一头乱发的冲入电梯,且昨天才和她碰过面,自己身上穿的又和昨天的衣服相同,富山该不会起疑吧?
    因为假使透也坦诚对富山表示自己是来穗高的住处拿东西的话,那昨天所说的谎话,不就不攻自破?
    现在透也很懊恼,当富山问他是否要来穗高的家时,他不该回答说“不是”的话。
    在电梯内的气氛,十分僵硬。
    还好电梯很快直升四十楼。
    当电梯打开门时,透也方才吐一口气。
    “请。”
    “谢谢你。”
    透也趁着富山走出电梯时,思索着该说些什么词汇。
    结果还是不知所以然。
    然而透也的内心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。
    望着富山按着穗高家的对讲机,他则强自保持镇定。
    不一会儿,门就打开来。
    “早安,穗高老师。”
    穗高也礼貌的回她一句——你早,微笑着看着透也。
    “樱井先生,还特别劳驾你过来,实在不好意思,这是你的东西。”
    穗高嘴巴说着,一手交给透也有些厚的信封。而信封却已被穗高换成未印有公司字样的信封,使透也对他的善解人意相当感动。
    “太感谢老师!”
    透也用双手接过他的东西。
    “那我就先告辞。”
    “辛苦你。”
    透也对穗高高度敏锐的配合,十分的感激在心。办为假使只要穗高说出一句‘这是你忘记带走的东西’,一切就变成不打自招!
    透也真的不希望自己与穗高的关系,让多一个人知情。
    便能够永远如此逃避下去,不用面对现实吗?
    透也不得不对自己该拥有什么,作深刻的省思。
    三、
    透也在白板上自己的名字旁边,注明‘去与人会面讨论事情后就直接回家’后,他和同事说了一声‘我走了,辛苦你。’
    装着纸袋的书沈甸甸的,很有充实感。
    与穗高的第二次工作,在平安无事中告一段落了。
    对于装订的纸质及彩色封面等等的细节,事前都经过透也与穗高的审慎考量过;且为了配合这本‘卵化’的书名,以卵为形象的纯白的封面,给人清新纯朴感,摆存在店头也很醒目。
    透也手上拿着的,便是没有任何人过目的穗高新作品。
    也让透也在充满成就感中,还洋溢着些许荣誉心。
    透也一直试图拂去在脑海中盘旋着,在穗高家见到六风舍之女编辑之事。但为了不让穗高太过于担心,现在最重要的是能让他第二本书热卖。
    透也对这本书的内容,也相当有信心。
    想必一定有不少读者,在翻开第一页后,就会被书中独特的世界牵引吧。
    如果说穗高前一本的‘羽化’,是重在描写充满一股热情,却又带着一些不成熟的恋爱故事,那么这本‘卵化’。就在强调对失去的人与事物之哀惜与孤独;故事的主题不在于恋爱或神秘,是对人性的原点有更深刻、细腻之剖析。
    一般的情形,书名应该是由卵化到羽化,但穗高却反向操作,自是有其道理。
    在世界观方面,与前一本作品在基本上是相同的,且各个角色也有微妙的衔接,如果用心欣赏一定会深受感动。
    对穗高而言!‘孤独’这个字眼是想断都断不了的。
    怪不得他常会给人孤寂感。
    当初,透也被穗高用强迫的手段,占有自己的肉体时,的确对他极为反感;可是在他又感受到穗高对他的爱后,透也才发现原来他的内心深处是潜藏着孤独。
    而且,孤独常尾随着穗高。
    尽管他拥有才能、外貌及财富,这些却治愈不了他的孤独。
    既然穗高被誉为天才,就是有他很与众不同的地方。
    不然,透也也可以为他尽一份心力。
    如果透也是有本事,将值在穗高心中的孤独治愈,那他们不就可以过愉快的二人世界?
    透也愈想,心里就愈为不安。
    既然不能住在一起,也不能大大方方在人前约会,且随时要注意保持他们二人是编辑与作家的身分,不敢越雷池一步。
    这难道是自己想与穗高交往的方式吗?透也不禁有些质疑。
    因此,他才会处在恐惧中。
    透也走出车站,便急速的朝穗高的公寓而去。手上提着很重的书,照理说他可以搭计程车,然而透也却想尽量拖延与穗高见面的时间。
    穗高那栋可以称为塔的超高层公寓,就在眼前,可是愈走近一步,透也的心情就更沈闷。
    哎!应该要开心一点才对!
    在千呼万唤中,终于等到穗高的新书完成,透也要以一个编辑的身分,来和穗高分享这份喜悦吧!
    透也一如往常般,站在穗高住家门口按了对讲机,可以帮佣已回家,所以才由穗高直接来应门。
    “我是送你的新书来的。”
    穗高听了后,微笑着问“已完成了吗?”
    “是的。”
    于是,透也从纸袋内把书拿出来;因为是精装书,所以有些份量。
    “好美的精装书!”
    “你会这么说,我感到很安慰。”
    听到穗高极少有的夸奖,透也觉得心窝里暖洋洋的,他凝重的脸上,终于展露出笑容。
    “内容方面也相当精彩,我想这次的销售量应该也很不错。”
    “这已是我竭尽全力之作!我也很期待有好成绩!”
    “绝对没问题!”
    透也信心满满。
    “今天有新书发行的盛会,你会来参加吗?”
    “但饮料总管的清原先生,已和我约好要在高轮的店见面。”
    “是吗?那你是准备要出门了?”
    本已站身的穗高,又坐到沙发上向透也伸出手来。
    “……是的”
    其实透也想待在这里。
    只要依偎在穗高的怀中,他可以忘记一切忧愁。
    但有这种念头,对透也是更加痛苦。
    因为透也的矜持与尊严早已被穗高剥夺殆尽。
    在有灯光的店内,每一张桌上却摆有一盏腊烛的光。
    这家餐厅蕴育着极美好的气氛。且身后传来六十年代爵士乐亦相当悦耳。
    “鸭肉是否很合你口胃?”
    “好吃的很。”
    这是一家提供合理价位的法国餐厅,虽称不上高级,但穗高却十分喜欢。
    适合成年男人的前菜、汤、主菜等都应有尽有。如果当初不是经理提醒,穗高有可能就会错失良机。
    “你说好吃,我就放心多了。”
    “你要吃一口吗?”
    穗高故意打趣,透也慌忙摇头。
    “不,不用了。”
    “你刚才不是一直看我的盘子,好像很想吃的样子?”
    透也觉得他的耳根都热起来,是因为喝了红葡萄洒之故吗?而且他有用很渴望的表情,盯着穗高的盘子看吗?
    “寻你开心的啦!”
    “咦!”
    “其实你不需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嘛!这么小的店,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!”
    穗高早就看出透也的内心世界。
    “你太神经质了!”
    “——不好意思。”
    反言之,穗高就是个没有神经的人。
    换句话说,无神经者如果表现不当,就会流于大胆、刚愎吧?
    不过,总括来说,穗高的个性是有些‘古怪’,且令人捉摸不定。所以致使透也会经常思考他与穗高的关系,是否可以持续下去?
    如果继续,那他俩的恋怀情势必就会曝光!
    如此一来,透也能保护自己吗?
    透也对总是想到要如何保护自身安全的自己,感到极度不耻,他恨自己不能像穗高这么大方、公开。
    这样的自己,配得上穗高吗?
    “老师你就不担心吗?”
    “我说过我才不在乎这些!”
    穗高是有此表示,但透也仍然会感到不安。
    因为他了解自己与穗高的差距。
    穗高是如此的特别,而透也只是个凡人。
    自己的容貌还算还算端正,且在工作上颇有表现,并且还能交到穗高这等令人引以为傲之恋人。
    但这些都不能改变自己是凡人之事实。
    透也唯一比别人强者,只是能让穗高这种作家,写出崭新的作品,如此而已。
    相对的,也有透也能力不及之处。
    在穗高完成了二本作品下,更凸显透也的劣等感。
    穗高应该不可能没有发现到,横亘于他们之间明显的差异存在。
    透也又在空的杯子里,斟满了葡萄洒。
    “——不好意思,好难得来庆祝,我却说些言不及义的话。”
    “你不必这么在意。”
    看到穗高的宽容大量,透也更难过。
    自己在各方面,却没有穗高的大器度。
    就是因为穗高的超然,使透也不得不更用心一点。
    即使穗高是天才,亦并不表示他就没有透也类似的烦恼。
    ——所以不这么担心可以吗?
    在这么重要的庆功宴场合,透也又何必自寻烦恼?
    他应该把这些庸人自扰的事,抛诸脑后。
    此刻,只要放开心胸,与穗高尽情享受。
    透也看了看手上的表,距约定见面的时间就快要到了。
    由于担心‘卵化’是否志的好,透也必须到一些大书店去走一遭。
    新书已发卖三天,透也也去各家书店看看销售状况,心情仍然会很紧张。
    昨天买的人不少,不知今天又如何?
    当然,透也也不能只把全部精神放在这件事上,不过,‘卵化’的销售好坏,却是透也目前很重要的关键。
    他看到书店里,把‘卵化’平摆着,并用海报装饰于四周。
    当透也看到男子,在迟疑半响后,便走向收银台时奉承才松下一口气。
    虽然业绩一直在提升,便透也内心的焦虑始终未能解除;
    因为他希望自己不该太过于依赖穗高。
    他要自己更有自信一点。
    那他就更适合,亦无愧于去当穗高的情人。
    ……透也不禁笑自己很蠢。
    透也呼着气,走出书店,在秋意甚浓美国梧桐盛开的季节,他想起穗高曾约过自己,可愿与他去共赏红叶的话来。
    透也未答应穗高想与自己同居的事,对是否去欣赏红叶,也模棱两可;这都不是透也有意刁难,希望穗高可别放在心上。
    透也就在胡思乱想中,来到与天野约定的有乐町的啤酒餐厅。
    “樱井先生,我在这边!”
    早已先到餐厅的天野,已坐在二人座的位子上,用着有朝气的神情向他挥着手,透也见状,嘴角亦漾起笑容。
    目前是在念大学的天野,人如其名!阳光开朗。在有着俊貌及染着一头金发时髦的装扮下,还能写出带着些俗气的悬疑、神秘小说来,令人感觉有些失衡的趣味性。
    “对不起,让你等这么久。”
    “我也才刚到不久,先喝了起来。”
    天野笑称只是先喝些啤酒。
    “你尽管用。”
    说天野是新人作家亦不为过,毕竟他是透也发现的神秘小说作家。他在小说内的含蕴,也让时下的年轻人接受。透也一开始便将天野的作品定为系列性,今天便是来与他讨论下一部作品之细节。
    透也本来就打算与天野作更深入的讨论及闲谈。他是少数知道透也与穗高关系的人,因此,透也愿意提出来与对方聊。
    这也同时表示,自己对天野越来越信任。
    天野虽向透也坦诚自己是同性恋者,且也向透也表露不定期爱意,然透也却只把他看成是谈心的对象。
    而且,透也也必须严守与穗高之间的约定,除了工作上之外,尽量避免与天野私底下会面接触;天野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,他也只好默然接受。
    透也有时反而觉得,自己在许多方面,远不如年纪比自己小的天野。
    “这里的香肠与啤酒很好吃,我常来。”
    “我极少涉足德国酒店,很高兴你会提供我这方面的资讯。”
    对透也的微笑,天野回以灿烂的笑靥。
    “很高兴你会喜欢!但这里唯一的缺点是,电车在下面通过时,会吵而已。”
    透也也知道在有乐町与新桥之间JR线的上方,盖了许多的商店,他在意大利餐厅吃过饭,但这个地方,他是初次来。
    “天野老师知道很多的店哦。”
    “樱井先生你如果不知道,会不会不太方便?尤其是约要见面时?”
    “当然会。”
    由于透也必须要面对的人各有不同,他是该多知道一些这类的店会方便一些。
    “上次我们去的和风式酒馆,也是风评不错的地方。”
    “应该也是。我一个人时是极少去那一类的店。”
    说着,透也要的好酒也送来,于是他便与天野一干怀。
    和天野在一起,透也的心情就渐渐的放轻松下来;天野与穗高的个性迥异,但两人都可以使透也很怡然。
    “我是有哪里不对劲吗?”
    “啊……并没有。”
    被天野这么一问,透也才发现自己在无意中竟盯着天野看的失态。
    “你是爱上我吗?”
    “不是”
    透也也曾望着穗高发呆的情形。天野看着透也奇怪的笑着说。
    “樱井先生,你真的是很可爱!”
    “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!”
    “因为你很像个小孩子!”
    被天野看成这么幼稚,透也有些问。
    可能自己外表有些老成持重,一般人对透也的印象是他很稳重。说他可爱者,只有穗高与天野。
    “你这用词很不贴切。”
    “你可不要生气!因为你看起来真的是可爱得不得了啊!”
    天野又这么说。
    ——只要你和那个人关系有什么变化,就可以找我呀?好吗?
    “怎么可以这么换来换去啊?”
    透也故意四两拔千斤,口气淡淡的回对方。
    “啊,请你原谅我不该这么放肆,这是因为我对你还很有意思,而且再说我现在除了你人以外,也没有喜欢的对象。”
    “你这么看得起我,使我受宠若惊……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好。”天野则用一脸困惑的表情,倾着首看他。透也觉得自己很不应该。
    “虽然你是讨论工作的方式来约我,我还是很高兴!因为我真的很寂寞。”天野说着,脸上带着笑。
    “不过,我们还是可以无放话不谈吧?我们可以用讨论公事的机会来谈呀!”听了天野这些话,透也才放下一颗心。
    “不过,你今天看起来没什么元气,是为什么?”
    天野这句话,问到透也的心坎儿里。言下之意,他也想分享透也的心事。
    “——我觉得老师的事……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。”
    透也才点到头,天野就知道尾了。
    “穗高长的那么帅,当然会很引人注目。”
    “也不只是如此,我在家虽然不会一直喊穗高为老师,而我不能一直待在老师家。”
    天野更听出透也的话中意思。他很真诚的点头说道。
    “话是没错。就算你和他是编辑与作家,但他不可能只为你写书,只是见面如此频繁,当然会引起别人怀疑的目光!”
    “……对啊。”
    透也当然明白这个道理。
    但明知不可为而为,就是透也懊恼之所在。
    “而且!穗高还和演艺圈的人搞在一起!譬如他和日中茉莉便时常被媒体报导。”
    “是吗?”
    “樱井先生,你不该不知道这些事吧?”
    天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    “哎呀!对这种事,我从过去就一向是不会应付……”
    透也本想告之,这些美和也教过他,但他还是末说出口。
    “上次推出新作……‘卵化’,不是就有在电视宣传吗?”
    “……唔。”
    透也应了一声。
    穗高会在电视上出现是特例,也是因为他有某连续剧的入场券,故才带透也去的。
    那时剧中的角色就是田中茉莉担纲女主角。
    透也听说过,过去与穗高有传出绯闻的对象中,田中茉莉至今仍对穗高念念不忘。
    “那个田中茉莉便说过‘我真的很想与穗高结婚’的话。”
    “是吗?”
    透也的心脏在发疼。
    “那时便偶然会看到周刊杂志报导。”
    看不出来天野会去看这些八卦杂志。
    “现存在演艺圈,是已经销声匿迹了,但确实曾经喧腾过一阵子。”
    “毕竟穗高老师只是个作家,并非演艺圈的人。”
    “即使不是以穗高为主要的报导,但就田中茉莉交往的对象,便出现他的名字,不是吗?”
    天野在透也矛盾的冲击中,说着。
    “樱井先生,你还是应该多留心一些吧!”
    “是的,我会。”
    “而且,很少上电视却上电视,穗高也不是特殊的例子。同时藉由他上了电视的机会,让过去不认识他的人,也开始对他有了印象,如此一来总是很难避人耳目吧!”
    “唔。”
    记得在穗高的公寓遇上六风舍的富山,是在十天前。
    透也也以此为戒,未因要送去样书,而突然去找穗高,那晚也未住在他家;而穗高也心照不宣般,更使透也的压力加剧。
    不能见到穗高,是多么痛苦难熬的事。
    一些外来所造成的阻碍,是最令人难过的。一想到自己或许不宜当穗高恋人的想法,让透也十分郁卒。
    这一切都在显示,透也自己是很懦弱的人。
    自己很经不起考验。
    自己竟然被恋爱摆布,甚而迷失自我。
    所以,透也不能不表现得更有理性,不能让一切失控。
    否则,一昧地沉溺于与穗高的恋情中,最后透也就会失去所有的一切。
    透也对他与穗高的爱情,总认为终有一天会划下休止符,不对它有太大的期盼。
    这一切都要怪自己太没定性。
    于是,透也便想在预期恋情会结束中,找寻让自己不致于太过伤害的的方法。
    所以,他一直张着防御网,万一真被穗高甩了时,自己所受的打击会减轻至最低限度。
    当然,透也更恐惧于恋情终结之日的到来。
    他衷心的祈祷,不会有这么一天。
    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情有多矛盾;透也就在如此不均衡的心态下度过。
    自‘孵化’这本书发行以来,透也的身边的事情便不断更迭。
    ‘孵化’果然不负众望,销售量都保持在第一的良好状况,桓原也表示要乘胜追击再版;在前有‘羽化’的惊人业绩,加上后来居上的‘孵化’的急起直追,使得一向萧条的苍山书房第二编辑部起死回生。
    最近都是从自己家里出门上班的透也,忽然在那一天,感觉周遭的气氛有些异样。
    那究竟是什么!——?
    透也也说不上,只觉得每当他与同事在走廊擦身而过时,都要承受同事们恶意的视线。
    “啊,樱井先生。”
    突然被压低着嗓门的工读生藤原佳美叫着,透也便笑着也回她一声“你早。”
    “你早。对了……最近网络怎么样?”
    “网络?没怎么样啊。”
    对于透也迟钝的反应,佳美莫可奈何的瞥他一眼。
    然后,佳美便在办公桌上堆的文件中,拿出一张影印之类的东西。
    那上面无非是刊登一些在电视或杂志并被报导的八卦。
    “你慢慢看,我要去影印。”
    “要发那么多的信件……实在很厉害。”
    “那不用钱,谁都可以很简单又轻松登录。”
    “藤原小姐,你对这个也有兴趣吗?”
    “我也时时会去下载作家的消息……也不是……是最近才会啦!”
    透也随意瞄瞄她说的小标题之际,忽然看到中间部份有一个标题是——。
    ——那位悬疑小说作家穗高棹的恋人是男性编辑?
    这一段文字,引起透也的注意。
    紧接着,他的背脊就一阵发麻。
    其报导是虽然还未经证实,尚需详细调查的消息,但可信度很高。加上他与女明星田中茉莉的绯闻,最畅销的作家目前可谓是炙手可热!写着“可以煽动读者”的字眼。
    透也在惊讶之余,未发一语;而望着透也也显得有些不安的佳美,又接着说道。
    “这消息令人相当震惊!穗高老师过去与女人传过不少的流言,原来他真正的面目是同性恋。”
    透也听着佳美的话,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。
    “唔,所以棋原先生才会嫌他讨厌……”
    “棋原先生是已婚的人了吧?”
    看起来,佳美并不知道穗高的男性恋人就是透也吧?何况之前她也知道透也有未婚妻,所以并未把透也联想到这件事上。
    “啊!对!穗高老师爱恋的对象是负责编辑的人,不知那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    “唔。不过这是老师的隐私,我不想过问。”
    “樱井先生,我认为还是尽量自爱一点比较好喔!既然有人说性怪癖者,我相信更有其人!”
    “谢谢你,我会小心。”
    所幸,‘孵化’已经出书,且销售情况见好,至少心血并未白废。
    “樱井,你怎么了?脸色这么不好!”
    “没事。”
    听见棋原在问,透也有些心虚。
    “没什么。”
    “啊,我知道!是那个简讯吧?也有送到我这里来喔!”
    被触及到重点,透也脸上的表情更僵化。
    “你还好吗?有没有被人恶言恶语?”
    “我才刚知道!但被别的部门的同事盯着看,我还以为是领带的花色不对呢?”
    棋原听了,只是笑一笑,道。
    “人家对这种八卦,总是特别好奇。负责穗高老师的又不全是男人,何必写这种不伦不类的东西!上次还不是传出和某个编辑有疑似同性恋!怎么连编辑也拿出来大做文章!”
    “对不起!是我疏于防范!”
    “你不要太过在意啦!”
    “不管怎么说,穗高老师的看法,才是最重要的吧!”
    对吉川这种起哄的说法,别的同事持相反的论调。
    “那个穗高老师,搞不好对这种传闻,不仅不介意,而且是充耳不闻。”
    “有可能!穗高老师就是这个样子!”
    棋原回答这句话后,就此打住。不过,一切的疑惑已迎刃而解。为何透也进入公司,会招来不怀好意的视线之原因。只凭几行的文字,就让透也的心情坠入谷底深渊。
    四
    “喂,你有听到穗高棹的事吗?”
    “唔,你是说他的爱人是男性编辑这件事吗?”
    “对呀!网络已在传了,对象就是我们公司的樱井先生!”
    突然听到始料未及的话,透也的手反射性的停止动作。
    正好坐在透也背后的两名年轻同事,正在提及那个绯闻事件。
    他们竟然没有发现,此时口中所说的绯闻主角,就正在自己的背后。
    “樱井?就是在第二编辑部的那一位吗?”
    “对!就是负责‘羽化’与‘孵化’的人。”
    这已是透也第二次,无意中听到这些谣言。这实在让透也有些吃不消,也有无颜见江东父老之感。
    “他实在有两把刷子!够厉害!”
    所幸,穗高对这种事,能保持平常心,佯装不知,至少让透也释然一些。
    “但你怎么不觉得这消息很惊讶?”
    “其实这也不是太意外!穗高棹是和女人有绯闻!但对他痴迷的,只是女人而已!”
    “也对。”
    “我对作家是否有同性恋,一点也不在意。何况樱井很能干,只要公司的业绩由红字变黑字,什么问题也没有,你说是不是?”
    “不,我想说的不是穗高棹,而是樱井!你不认为他的手段很高明吗?”
    透也吃着食不知味的沙拉,继续偷听下去。
    “就是因为恋人这层关系才搞定的吧?不然那个穗高棹又岂会一年替我们公司出两本书?且书好销的话,连负责的编辑也沾了光,不但可以加薪,又有奖金可领,不是吗?”
    “啊!你在说这个吗?”
    对方似乎才理会出这些头绪!当然连带透也也听出对方话中之含意。
    “不过,和穗高传出恋情的男性编辑,并不十分肯定是樱井吧?”
    “也对啦。”
    “所以还是不要乱说的好!穗高棹是我们公司的福星!可千万不要得罪他!”
    “……唔,是的。”
    那二个人并不准备再多说下去。
    亲耳听到同事散播着谣言,使透也相当震撼。上次他也听了不少这些斐长流短;就在‘孵化’发行前后,透也已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话柄。
    刚才那二个人,万万没料到隔墙有耳吧?
    所以,凡事都要谨慎小心。有道是夜路走多了,总会碰到鬼。
    这是透也此刻的心情写照。
    与穗高同行外出时,透也都摆出公事化的面孔,表现出绝不会被人嗅出他与穗高间有何暧昧关系。
    只不过,百密就有一疏。
    透也不认为这种流言,会是出自六风舍的女性编辑口中,她应该不致于愚蠢到会去害穗高。那么,那个漏口风者,到底是谁?连透也也百思不得其解。
    这么说来,透也也暂不能去穗高那儿。
    穗高因为非公众的明星,所以这件事并未被媒体渲染。但却在网络上被传开,当然对那些女性读者来说,自是哀声叹气。
    透也的胃痛了起来。
    就算只在网络上盛传着,对透也来说,仍然是很懊恼。
    他更希望埋在胸中难过的感觉,能心电感应通至穗高的心里。
    不知穗高在听到这件事后,有何观感?是否会妨碍他下笔写作?
    最糟的是,连一向很少涉足的女性杂志,透也也开始关心的去翻阅,果然这些杂志刊物都在报导穗高与田中茉莉之绯闻,并与茉莉新电影为话题——‘对于意中人的作家穗高棹,听说已与田中茉莉进入热恋阶段——。’
    ——对于这些记情,怎么能让透也不在意?
    透也看了后,头痛欲裂。
    而且更因为太过于在意,反面使透也表现的愈不自然。
    也有人说——谣言会随着时间淡化。所以透也除了要守护穗高不受伤害外,他也要更谨言慎行。
    “樱井,你来一下。”
    当透也正在写明要提出的企画案时,上司棋原叫他。
    “是的。”
    棋原的脸色很凝重,透也更心惊胆跳。
    因为这位上司,平时极其豪爽,鲜少这么正经过。
    “我有话与你说。”
    “是。”
    棋原也太神秘了。
    结果棋原并非把透也带去会议室,而是向电梯走去。
    然后来到就在公司前方不远的咖啡厅,之前透也与天野便在此见过。
    棋原未徵得透也之意,擅自叫了二杯咖啡。
    “其实呢……”
    很显然的棋原有很重要的事与透也谈。
    “是。”
    这更让透也的心沉甸甸。
    今天早上透出便听说,‘孵化’已决定要印刷。
    还是要和透也讨论,于三个月前出版的中坚作家的短篇集,买的不尽理想?看有什么更好之对策?
    “关于穗高老师的事。”
    透也观察着一直沉默的棋原的反应。
    午后的店内十分静谥。
    “穗高老师是怎么了?”
    透出紧接着问。
    “——他希望能找别人来当他的编辑。”
    透也听了后,震惊不已,反问道。
    “为什么?”
    他的声调很高亢。
    令人不敢置信。
    透也为掩饰自己的心痛,把热咖啡端到嘴边,但手抖的厉害,他又把咖啡放回茶碟。
    “穗高老师已注意到那个谣言了,所以希望找个适当时机,找别人来取代你这位负责编辑。”
    “是吗!”
    穗高的这个要求,不接受都不行。
    “可以负责老师的男性编辑很多,不一定只有我。”
    “我知道,所以我在思考。”
    棋原比透也镇定多了。
    “那么那个流言,是真的喽?”
    “……咦?”
    “我说穗高老师的恋人……就是你吧?”
    听到这句意外的话,透也楞得说不出话来。
    透也只感觉被人涉及到自己的隐私一般,在愤怒中还掺杂些许的羞辱,但他仍强自镇静。
    “我对你和什么人交往,既没有权利管也没兴趣知道,因为那是你个人的自由!只是,掀起这么大的风波,你和穗高老师彼此的工作,难免会受到影响吧?”
    “如果现在马上把我换掉,更证明那些风声是真的——。但我不希望再连累到老师。”
    想到穗高的想法,透也说话的声量,就愈说愈小声。
    “——果然是这样……”
    棋原耸了耸肩。
    “什么果然……?”
    透出有些莫名其妙。但透也也在同时,认为自己中了棋原的计。
    尽管是棋原,也不该对他说出自己与穗高有关的任何私人的事情;且这也是穗高一再强调过的;结果,透也却在慌张中乱了思绪。
    “那还是等事情较平静后,再来交接为宜。反正老师也没有强烈的表示,我们是不是正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,和他谈及下一本书的计划?”
    “其实不用我来当老师的编辑……我们公司也可以一年出二本书吗?”
    “是有这种预定,穗高老师还说下一本书是预定在三月出版。”
    ——透也是被当作牺牲品吗?
    即便透也不再是穗高的恋人,他也应该做好自己是编辑的工作。
    但也并非只是如此。
    “你可以让我再考虑一下吗?”
    透也只能这么说。
    “这倒是还好解决的事,只要老师希望换个编辑,我们公司自然会应其要求;本来让作家有个舒适的工作环境,是编辑的责任。”
    “这我明白,可是我很想知道,为什么老师会有这种想法?”
    会这么在意这些谣言的,实在不太像穗高的为人。
    “你要怎么想是你的自由,但也不可以太过吹毛求疵!再说,穗高老师是我们公司红牌作家,可千万别得罪他哦!”
    “是的。”
    透也同意的点着头。
    透也想让自己冷静来处理,却发现很难。
    他的头脑已经混乱、空白。
    听说穗高老师过去并不是这么体恤的人,他这么做是珍惜、疼爱你。
    这完全是棋原的片面之词。
    那也是为了让透也心安理得、自求多福的说法。
    “这些我都不在乎。”
    透也如此说,其实内心的冲击很大。
    “那我先走一步。”
    棋原可能受不了沉闷的气氛,说了这句话后,站了起来。
    透也的咖啡,一口也未喝!
    透也边望着棋原拿着帐单到柜台付帐,自己则倚在窗边。
    他觉得很感伤!
    反过来解释,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
    诚如棋原所说的,替换编辑是穗高对透也的贴心之举。
    只要透也不担当穗高之编辑,之前所造成之风波,不就会平静下来吗?
    不过,这是对透也不重视的作法,并不值得高兴。
    ——既然如此,自己到底想怎么样?
    透也只是希望可以把工作与私事,清楚划分开。可是穗高既然都向公司提出更换编辑之请求,就表示他对透也自己也没什么特别。而且,一旦不当穗高的编辑,又要经常出入他的家,那才更令人起疑。如此的话,穗高也一定会放弃当编辑的透也。
    透也浑身起鸡皮疙瘩,把额头撑在紧握的双手上。他此刻更体会到,自己与穗高的处境,是岌岌可危。只要穗高有意替换编辑,公司就会尽快替他物色新编辑人选。
    ……透也喝了很多的酒。
    过了晚上十点,回到自己家里的透也,倒头就睡。
    透也在居酒屋配着烤小鸟的菜,一个人喝闷酒。用这种自我赎罪的买醉法不足取,可是他今晚喝得特别的醉。
    其实透也希望能一醉解千愁。因为他实在不敢面对现实。
    透也希望谣言可以止于智者,不会一直传下去。如果与穗高的私生活未被媒体报导出来,透也至少可以在有些沉闷的聚会,一笑置之。同时,这也等于与穗高的关系宣告终止结束。但由于谣言已满天飞,在人们喜于议论纷纷下,透也与穗高的行动就要更为小心。而且这件丑闻被揭露后,透也更害怕的是会失去更多。
    透也虽然是用献出身体来赢得穗高的作品,但他仍不希望旁人用异色眼光看自己;这也包含不愿殃及穗高,使他一蹶不振。再说透也更不要为了世俗的恋爱,毁了自己的信誉。
    因为这些,使他现在不敢去见穗高。更糟的是,透也连面对穗高,询及这件事的看法之勇气都没有。他甚至害怕,穗高对自己是否已感到厌烦?
    穗高该不会在透也用肉体供奉他写了‘羽化’及‘孵化’二本书后,就对透也已食之无味了吧?
    想到这些种种,就让透也发问。透也又不愿意对穗高追根究底。因为他比什么都害怕,引起穗高对自己产生反感。
    那是透也对穗高已有着深深的爱。
    他也知道不能只靠爱情而活。但在这之前,不容否认的,透也每天都沉溺于工作、恋爱两得意的境界中,让他差点迷失自己。
    他这样子,配当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吗?太眷恋于工作与爱情的结果,下场便是如此吗?
    “……”
    透也在重重吐着气,仍闭着眼睛之时。突然电话响起,透也猛的抬起头。他拿起了话筒。在这个时候,会是谁打来的?
    “喂喂?”
    “——我是中山。”
    对方是有些紧张的女声,似曾听过的感觉。但透也怎么也记不起对方的模样。
    “请问是哪一位中山小姐?”
    透也不禁提高了警觉心。
    “我们在K大学是参加同一社团,我是中山清美。”
    “啊!”
    透也听了对方的说明后,叫出一声。
    他想起来了。
    她就是透也之前的未婚妻冈村美和的朋友。他记得还与对方一起喝过咖啡。
    “好久不见,你好吗?”
    “因为有件事,我一定要向你求证,所以才冒味打电话给你……”
    “你想求证什么?”
    “樱井先生你现在是穗高的负责编辑吧?现在盛传的那件事!可是真的?”
    被才见过几次面的女孩子,单刀直入这么一问,透也傻了眼,且身上的血液在倒流的感觉。
    “你说什么盛传的事?”
    透也发现自己回她话的声音,竟然没有发抖。
    “你就不要装蒜了!樱井先生,就是传你是穗高棹的恋人这个风声!”
    “不管这个谣言是真是假,但被一个不太熟悉的你来问,你不会觉得自己太冒失一点吗?”
    但对方却咄咄逼人反驳他道。
    “樱井先生,你有说这种话的资格吗?”
    对她话峰之尖锐,透也十分震憾。
    “什么资格……?”
    “你最好不要说你已把美和忘了!你突然莫名其妙毁了婚约……让美和受到多大的打击,你该不会不知道吧?”
    被对方猛力一刺,透也是有些愧疚,他说道。
    “对那件事我是感到对不起美和!但那件事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?”
    “你一句对不起美和,就可以了事吗?美和也交了男朋友,并且已论及婚嫁,……只是听到你这次的绯闻,她又受到伤害,身体不适好几天,最近才回工作岗位上耶——”
    “……”
    说得透也毫无反击之力。如果不是牵涉到美和,透也大可付诸一笑。
    “你是为了穗高棹,而把美和抛弃吗?”
    “这由不得你来论断!”
    “你未免也太没人性!太卑鄙了吧——”
    这位中山清美的目的何在?
    透也握着话筒,搔搔他的前发。
    “我是对美和过意不去,但和你无关,对不对?”
    “美和每晚都在电话中向我哭诉;她说如果她有不好也就算了,可是如果是因为那个穗高棹而分手,就令她受不了!”
    “我会和她解除婚约,与穗高老师没有关系。同时我也不该优柔寡断。对美和我有很深的愧疚,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。”
    在那个时候,透也究竟能怎么样?
    因为透也与自己命运中的真命天子迸出爱的火花。
    除了穗高,他什么都不要。
    只要能与穗高相厮守,透也可以抛弃一切。
    就算把自己毁了,亦在所不惜。
    恋爱——就是让人失去很多理性。
    五
    透也无意识的用指尖敲着桌面,盯着月历看。
    棋原表示有意换下透也,由别人来代他做穗高的编辑这件事,已过去多个礼拜。
    透也认为非亲自去找穗高,和他沟通不可。
    譬如关于何以要换编辑来取代透也,以及对这件传闻他将如何收场等细节。
    穗高也曾打电话或用邮件找透也,透也曾经避开不接;为此,穗高曾责怪过他。
    的确是有过因为工作忙碌为由,避免与穗高接触。但像这样每天愁眉不展也不是办法。
    因此,透也必须去见穗高。
    只是,即使和穗高见了面,透也就能把自己的心情说清楚讲明白吗?
    如果只凭喜欢这种感情,不可能维系得二人之间的关系吧?
    “请用。”
    突然发现佳美站在身边,透也慌张抬起头。
    “啊,谢谢你。”
    接过佳美手上的纸杯咖啡,透也回以笑颜。
    在同事中,只有佳美会顺便替他泡咖啡或茶的一位。好虽然只是来打工的,其为人之灵巧,成了第二编辑部不可缺少的人才。
    佳美动了动唇想说什么,却又欲言又止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上。
    有可能是有问题问透也,何以会眉头碰成一团吧?
    透也在校对外包回来的校稿,一边在暗自叹息。
    由于自己一个人的事,搞得在身旁的人也为之操心起来,实在是很不堪。
    他也明白自己应该学会自我控制,但透也却做不到。
    如果横亘在穗高与透也之间,有言语不足的情形,那就该设法找出彼此可以理解的共同语言来表达吧?
    所以,透也必须的穗高沟通沟通。
    “……啊?”
    在快把校样检查至少一半时,透也的眉头又紧缩了一下。
    他发现中间因为少了一小章节,于是改用变大的字体,但作家已把资料入稿,且那件传来的资料,透也也已经订正过了。
    难道是透也在精神不集中下,把旧的资料入稿了?
    透也紧急把原稿,从电脑中叫出来。于是他再重新检阅旧稿与新稿,新稿并未打上书名。
    幸好资料本身,有作者在邮件上签名,只要能找出来,就可以确定。
    这么想着,透也便忙不迭地找寻起邮件时,他吓呆了。
    “不可能吧……”
    竟然找不到!
    他又立刻去找一下垃圾箱,也找不着。
    透也终于想起来,在二天前因为要把申请方案放大之际,由于放大的不完全,结果把邮件删除了。
    不幸的,连那个也一并删除。
    这是透也第一次犯下这种错误。
    从这些足以证明,现在的透也是心不在焉。
    过去他是绝不会有此失误的。
    最近的透也,心灵是空空洞洞的状态。
    小说的出版是在三个月后,在时间上是还有一些弹性空间,但透也仍然得去向作家解释事情的经过,并且还要向对方谢罪,请其重新将原稿用邮件传送给他。
    “你是怎么了?樱井先生?”
    佳美察觉透也有些异状,忍不住关心的出声问他,不料却引来其他同事的注目,他只好若无其事笑笑着说。
    “啊……没事!没事!”
    对于这一次失误,同事难免会把他与穗高的绯闻联想在一起;透也不愿意被人这么想。
    因为这太伤透也的自尊心。所以他只好硬撑。
    透也渴望自己有舒解郁闷的悠闲时间。
    在这个时候,他特别想见天野一面。只有那个年轻人,才可以让潜伏在透也内心的压力得到解除。
    只可惜,透也已允诺过穗高,绝不在私下与天野见面。
    那现在到底有谁能救得了自己呢?透也也不知道。
    但他总不能这么下去!
    那就去找穗高谈吧!谈换编辑,以及将来的事。
    如果这么拖拖拉拉的,非长久之计。
    这么决定后,透也便传今晚预定去找穗高的邮件出去。
    穗高看了信件后,一定会腾出时间来吧?透也对他仍抱有这份信心,显见自己有多么信赖他。
    透也的心情好紧张。
    已经有两个星期没见过穗高,过去从未有过的现象。
    在透也按了门铃后,穗高就来应门。
    “好久不见。”
    “对不起,因为我太忙了!”
    透也的声音有些生硬,穗高却摇摇头道。
    “编辑的工作当然是很忙,我不会介意——你上来吧。”
    穗高似乎很豁达。
    那么穗高是把透也看成是一个编辑!或是把他当成恋人看待?
   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透也凝望着穗高。
    “你要喝咖啡吗?”
    “不,我不喝。”
    “哦,那你有什么事?”
    穗高坐在透也的斜对面的沙发上,直截了当的就问出这一句。因为他发现透也有话要说的样子。
    “你对棋原先生说要换另一个编辑代替我。”
    “唔。”
    穗高听了后,只是淡淡的点点头,但经过他的证实,透也更在一时之间,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反问他道。
    “是为什么?”
    “你想知道理由吗?”
    穗高的双眉一皱。
    “我是对棋原先生说过,这是为了往后双方面的工作,我们也认为这样比较好。”
    “这不合理呀!在工作上我又没有什么失误,就这么把我换掉,我真的无法接受。”
    “但你每次来,都这么心惊胆跳不自然,反而让我感到不安。”
    “我才没有心惊胆跳……”
    听着穗高揶揄的口气,透也不服气的顶他。
    “你就像受惊的小老鼠!目睹你这么拼命防卫自己的模样,我很于心不忍!”
    当穗高的手指尖,从透也的脸颊,摸到下巴时,他的身体就寒颤了起来。
    “但你一点也不需要勉强!因为这是工作啊!”穗高的唇,碰触到透也的性器部位。并且透也也未听进他的话,又问。
    “你说只是工作!是什么意思?”
    “啊……如果有冒犯的地方,我向你赔罪。”穗高的话,听得透也全身的神经都耸立着。
    “我喜欢工作,工作是我的骄傲!但有你这恋人,被人埋怨就很不是滋味!”
    “而且,我也不忍心看你憔悴下去!”
    “老师不也是和我一样吗?”
    “但你只是个很平凡的人啊!”
    就是这么一句话!
    穗高把自己撇得远远的,也拉开了他与透也间的距离。
    听得透也寒彻心脾。
    “你一定很不习惯被陌生人指指点点吧?我也不希望造成你的痛苦!”
    这么说,平凡的人就不能和穗高谈恋爱吗?也没有和他工作的资格?
    思及此,透也的心脏就刺刺地痛着。
    人才与平凡人之间的差距,令人生压。
    所以看不出有异于他人的优点的透也,就没有权利与穗高恋爱。
    穗高是这样的意思吗?
    “这只是老师个人的片面说法。”
    透也反驳的唇,在颤抖着。他的胸口痛得快要撕裂。他到底是该愤怒?还是悲伤?透也自己也拿不准。
    “我便可以忍耐,不当一回事。你不去试试,当然是不知道!”
    “但我可忍耐不了!”
    穗高说的短促有力。
    “为什么……”
    “因为我没有必要伤害你!”
    才不是这个样子!
    透也在找寻该回答的字眼。且找出可以让自己走出迷宫之路的关键之语。
    “如果你一个人理不出头绪,就不妨听我的!”
    “那你可以忍受吗?你连单独与我出门都不肯,还说这种话?”
    穗高是在揭透也的疮疤吗?
    透也坐在沙发上的双脚,不听使唤地抖动起来。
    “所以老师就准备把我放弃掉?”
    “也不是放弃!”
    “那我就真的……听不懂你的意思……”
    透也发现自己的情绪太过于激动,试着将它压抑下来。
    只是一切已枉然!
    因为,穗高一点也不了解!也不能体会!透也的痛苦与烦恼。
    “——老师果然就是这个样子!除了只是疼疼我、让我撒撒娇、发泄性欲之外,对我一点也不了解!也不想了解!”
    透也用着很强硬的口气说出这些话后,马上又后悔。只是,说出口的话,如覆水难收回了。
    “你如果有这种心意,我想我们应该可以相互了解才对。”
    这句话只有理拂逆透也的神经。
    “你分明是没有这个心……就不要随便说说!你如果有心,事前可以提出来讨论呀!”
    “透也!”
    这一声叫唤,含着苛责之意。
    “你只当我是宠物在疼爱,那我宁愿不要!也不希望被你这么爱!”
    “我就是知道,才会这么宠你,你还嫌不够吗?”
    “我从来不敢奢望你会宠我过!”
    透也也不要被穗高宠!他要的是对等对待。
    在情绪亢进下,言语就愈来愈犀利。
    “你是否可以冷静一下?”
    穗高这么说着,把透也推回沙发,并想吻他,却被后者推开。
    “你不要尽做些会让人产生误解的动作出来!我们可以好好沟通一下吗?”
    “这是什么解释!你今天的情绪太激动了!”
    只是透也也不知道,如何使自己冷静下来。这可能就是自己与穗高的差异吧?
    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空洞洞。只要能二人共厮守,那该多好,且也一定可以克服二人之间的隔阂。
    然而,交往了将近二年,二人的鸿沟依然未解除。
    透也深深体会到这一点。
    “老师是这么特殊的人……想必对我这种平凡人的心思,是不会了解的……”
    岂料此话一出……。
    穗高身体僵硬地盯住透也。
    “没这回事!我对你一向是很特别的!”
    “那我宁愿你不要对我太过于特别!”
    为什么穗高,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……!
    在绝望之余,透也竟说出很强硬的话出来。
    “与其让你了解也接受的话,……我们不如分手的好!”
    “——哦?你竟然提出要分手的话来?”
    穗高俯视着透也,又说了。
    “好吧!我了解你的想法!我也会依你的意思做。”
    说着,就把透也的领带松开,用它来把透也的两手反绑在后面。
    让透也在这个瞬间,毫无反抗的机会。
    “你是想用身体,来测试我听不听话吗?”
    “那倒也不是!如果只是用肉体测试,有时也不会准的!”
    穗高邪恶的放话,并一边脱下透也的衬衫扣子。
    “你不要闹了!”
    透也想阻止穗高的行为,且扭动着身躯。
    穗高用他的膝盖,把透也的股间打开。
    “看来我说什么,你也不会认同!所以你不能怪我!”
    “你这样就太卑鄙了!”
    透也因为害怕,声音有些沙哑。
    “这怎么叫卑鄙?本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?你又知道多少?”
    被穗高似敲击着自己胸口的这么一问,透也哑然。让他一时答不上腔。
    接着,穗高便开始用食指粗暴地去揉透也的乳头,另一只手则用指尖去搔他的阴茎。
    透也就在这一刹那间,全身升起一股暖流。而且身体也即将要溶开了一般。
    “呼呼……”
    透也在轻轻的呻吟中,开口问穗高——
    “你希望我被你看扁吗?”
    “看扁你?”
    男人的话充满了嘲讽味。
    “那你就妨先看不起你自己吧!不管你嘴里怎么嚷着不要、讨厌的话,你却很快就会屈服在快乐的泉源中!”
    “才不是……!”
    “你就是!”
    好像被言中似的,透也的脸红红的。
    “你放开我!”
    “你还是很不配合喔!”
    被穗高冷冽的眼光逼视,透也亦不甘示弱瞪视他。
    “你希望我怎么侵犯你?”
    “你问这句话,分明是在侮辱我!有人会这么问吗?”
    然后,穗高用他的舌头舔起透也的一个乳头,透也的身体立即绷紧住,且被穗高反绑的手,让他不易动弹。
    “这不是很舒服吗?你真是的!”
    被穗高深深、浓烈的吸吮着,在双方的舌头互相热烈的交缠下,透也的下腹部便一阵阵麻酥感。
    这是令透也如痴如醉的吻,这个事实使透也有些狼狈。
    “唔。嗯嗯。”
    已忘了怎么呼吸的热吻,透也只好靠鼻子出气,而且,穗高并未有停止之意。
    光是激情的吻,透也的全身就搔痒起来。当然,把透也训练成如此淫贱肉体的,自是穗高。何况又已经过了二人星期。
    不对!本来是想分手!不愿被穗高抚摸的!
    结果让透也这二个星期的肉体,变得更加的敏感、淫烂。
    穗高的手指,沿着透也身体的线条,来到他的大腿及腰骨一带;而腰骨又是透也很敏感的部位,只要被穗高爱抚,他整个人就快散掉似的。
    在搔痒难耐的官能下,透也不知所措。
    “哼……哼……”
    “你再叫大声一点来听听,如何?”
    “你不要得寸进尺!”
    透也忍住叫穗高再作下去的话,然而穗高却不顾一切,把透也的长裤及内裤脱掉,把他的屁股裸露出来。
    衣服散乱地挂在胸前,使透也看来格外的淫糜不堪。
    “呜!”
    讨厌!怎么会演变成如此?
    “我的阴茎马上就插入,你不用急!”
    耳畔是穗高的声音。
    “……你要作什么?”
    “你这里是多么诱惑我,你可能不知道吧?”
    听着穗高猥亵的耳语,透也的理性早已不翼而飞。
    而且,现在只要穗高的膝盖一靠近,他的肉棒便可以肆无忌惮插入自己的屁洞里!
    “啊!”
    被穗高温热的舌头碰触入口处,透也不由得叫了出来。
    “……不要啦……”
    由于透也的身体扭动过大,使穗高不方便动作,但他仍用着极有趣的表情,欣赏着往自己身体下方乱动的透也,再慢慢将他的肉块济进洞口。
    “呜呜!”
    穗高用滋润的舌头,在透也的肛门来回的舔舐着,仿佛要让透也窄小的花蕾溶化,细细地用口水品味。
    “对了!现在就来聊聊你这里吧!”
    穗高深情的说。
    “这里平时是很清纯的颜色,但只要玩弄一下,就变成粉红色,想要男人了!”
    “你不要说了……!”
    在作家冷彻的视线逼迫下,透也反抗着。只是,穗高却未停顿下来,又继续说下去。
    “然后马上又会变成很成熟的果实,在引诱着男人!我真希望你也能看看是怎么回事!”
    透也衷心的渴望,穗高这么美丽迷人的嗓门,最好不要说出这么羞耻的语言。
    透也则羞得一直在穗高的身体下,挣扎着。
    透也趁穗高的双手放松的空隙,自沙发上钻出来,结果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!并撞击着膝盖,痛得他的身体动也不能动。
    “你实在很不干脆!”
    穗高的眼神中带着鄙夷,低头看着透也。
    “你不觉得你像宠物般这么对等我吗?”
    穗高的声音很冷峻地回答他道。
    “既然你这么说,我就把你当野兽来看待!”
    透也虽然心寒,但他认为现在不宜与对方挑衅。他也不允许被穗高,用暴力来夺取他的肉体。但此刻透也却处在进退两难中。
    “哇哇!”
    岂料,穗高却把脚放在透也的背上,并且用力地压着让他的胸与腹部贴在地上,透也感到十分难受。
    “你就乖乖让我得逞吧!”
    透也或许会致命。他的脑际闪过恐惧感。
    “你怎么可以……”
    透也背部接受穗高的体重。
    “你是很不配合的宠物哦!我看只好重新调教吧?”
    穗高说着时,放开他的脚,透也在身体折在导致半的状态下轻轻咳着时,前者又回到他身上。
    接着,透也便感觉花蕾附近触及很冰冷的东西。
    “你做什么?”
    “你是动物的话,不是都要用到这个吗?”
    穗高的口气依然很冷酷。
    “就算你有多么淫贱,但这么插着,谅你也会受不了!”
    “……你涂抹那个是要做什么?你不要捉弄我!”
    透也的声音,透露出一丝的害怕。
    “我完全没有捉弄你的意思!”
    穗高在他的肛门,用溶济滋润。
    穗高常会使用这类润滑剂,为的是能让透也方便接受他的性器。
    但他却没有强硬的,为要把透也的肛门撑开下使用过。
    这一点让透也心生惧意;这也不像穗高的作风。
    然透也却在恐怖的快乐中,龟头滴出些蜜汁出来。
    “怎么?你有感觉了?地板已湿湿的了!”
    说得透也脸上发热。
    穗高又用他的指尖沾着透也滴在地上的精液,摩擦着透也的唇角。
    “唔……”
    穗高的手指探入他的口腔,玩弄起他的舌头,使透也的下腹部有一股灼热感。
    “你还在滴!不能忍一下吗?”
    穗高眼中带笑的戏谑透也。
    透也是真的忍不了了。
    穗高早已熟悉透也的身体,被他这么玩弄,透也的阴茎早已昂扬起来。
    “你是任何人都可以玩弄你吧?”
    “才不!”
    “那我就来证实看看!”
    “不……不要!”
    双丘被穗高用力剥开,透也抗拒着嚷叫。
    “你放轻松一点!”
    “讨……厌啦!”
    下一刻,当穗高热热的肉棒贴近时,透也就忍不住吐着气。同时,透也的肉体已甜蜜的快要溶化。
    穗高不理会透也的反抗。但透也仍试图与之对抗。
    “你不喜欢这里裂开吗?”
    穗高边问,边将他的阴茎使劲地侵入。
    如果事前未作好充分的润滑准备,想要插入是难上加难。
    “是真的很紧!看来你是不接受我哟?”
    听出穗高有些苛责意味。
    “要不然你是只记得含住别的男人的阴茎吗?”
    “怎么可能!”
    “那你就要放松心情!想要开心的结合,还早的很!因为根本不够润滑!”
    穗高的话中之意,是他势在必得。何况,透也现在是被穗高用领带绑住双手,想逃出他这里是不可能的。
    “你这么放荡,还会拒绝我!实在了得!”
    穗高的话才说完,透也不争气的龟头,已被他的话刺激得流出了甜蜜的汁液。
    “光只是这么流着,不可能满足吧?”
    “……你快拔出来……”
    透也求穗高。
    “你说要我拔出来?有没有搞错?”
    穗高开始动了起来。
    “呜呜!”
    透也浅浅的肉襞,愉悦的包容着穗高的肉棒。
    “已经插入到一半了!”
    “你放了我吧……”
    透也用趴在地上的脸央求,但穗高不为所动。
    “你都已这么湿了!”
    男人说着,一只手去握住透也的性器。
    “啊!”
    “这里还没有玩弄到,就已湿瘩瘩的,你不是淫乱,那是什么?”
    “不可能……”
    “不可能什么?”
    穗高的手,巧妙的沿着透也阴茎的形状在爬行游走。
    “啊唔……唔……”
    要怎么办啊?透也已茫元头绪!
    透也千百个不愿意,被穗高如此蹂躏他,可是他的身体已渐渐异样起来。
    “你不是不喜欢吗?那怎么还叫出这种声音?”
    “我不知……”
    “你叫着这种声音来诱惑男人,目的何在?想找作爱对象吗?”
    “……我才没有!”
    穗高故意用话,刺激透也的羞耻心与性感带。然后,透也便会折服于穗高官能的笑声,把自己的身体为对方打开。
    “哇!你的屁洞也在发抖!可见你是真的喜欢被我这么样折磨!”
    被穗高极尽的讽刺,透也连脖子都泛红。
    “只是爱抚一下,你就湿漉漉的!实在是令人甘拜下风!”
    男人低声笑着,他的振动传遍于透也的体内。
    透也被如此凌迟,穗高还笑得出来?
    透也希望干脆把自己的身体与心都毁了,不然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。
    “唔……哦哦……”
    穗高的手已湿湿黏黏,透也已分不出那究竟是自己的精液,还是穗高的手汗?
    “你不要只顾着喘气!说点话呀!”
    “请你……不要再作了……”
    “你不喜欢我让你有快感吗?”
    “不喜欢!”
    透也知道,如果再不用理性控制,自己一定一发不可收拾。
    “那就改成来凌虐你吧?”
    男人忽然把手作成圈圈,把透也的肉棒根部圈住。
    “啊啊!”
    在完全未预料的心态下,被穗高这么弄着,透也的肉棒便急速地抽搐着。
    “不要……讨厌啦!”
    “为什么不要!”
    “呜!”
    看样子,穗高是不会罢手的;透也把指甲掐在地面,强自忍住那种诱惑。
    “你是最怕我玩弄你这个地方的!”
    穗高的左手,仍圈住根部,右手则顺着性器的形状,猥亵的爱抚着。龟头被穗高用手指刺激,透也的下腹部阵阵发热。
    “要怎么办?如果你的体内可以放轻松,我就让你射精!”
    “不可能嘛……”
    “是吗?”
    穗高的喉间发出呵呵的冷笑。
    透也想像他的霸道,就情不自禁抖起来。
    “你不要……这样嘛!”
    透也觉得苦苦哀求的自己,实在是很没有骨气。
    “那你就要放松一些呀!”
    “……但我不能……”
    透也摇着头,他是怎么也过不了穗高这一关的。
    “你可以抽动了!”
    于是,穗高用他刚才被精液弄脏的手,爱抚着衬衫卷在身上的透也背部;并把他的衬衫当作画布,用半透明的液体,描出一副图形。
    “啊……呀……”
    透也的腰轻轻摇动着呻吟;虽然目前穗高的肉棒只进入他体内的一半,最后还是会接受他粗大的性器。
    透也甚至渴望,穗高可以插入体内更深的部位。透也对自己这种贪欲,感到羞耻。
    “你要放松放松啊!”
    被穗高命令了无数次,透也也慢慢照办。
    “……啊啊……哇哇!”
    穗高一边摩擦着他的肉襞,透也只好把肛门扩开,迎接穗高过大的阴茎。
    接着就仿佛贯穿至身体的内侧。
    这绝非愉快的性爱!只是暴力的举动。
    透也在心知肚明下,更为难过。
    “呜……呜……”
    透也希望穗高赶快放开他的手,因为阻断他射精的快感,会让他痛苦至死!
    透也亟需解脱!释放自己!
    “你快一点……”
    对如此微弱的恳求声,穗高依然听进耳里。
    “你要我快一点!是要我作什么?”
    随着穗高的这句话,他的肉块亦一口气贯穿至透也的体内去了。
    “哇哇!”
    听到滋的一声,透也的背部掠过剧烈的冲击;然后,在贴着身体下,穗高也开始抽动起来。
    透也的全身快要炸裂开一般!
    在这么想之际,穗高就插的更深,且动起了腰。听到抽动而发出之吱吱喳喳的声音,使透也羞红了脸。
    “被我这么抽动,你有感觉吧?”
    穗高的话声,仍然冰冰冷冷的。
    “你真的是很不解风情!”
    “哼……”
    即使透也泪眼相向,穗高也不会放过他;所以他只好逆来顺受。
    “你就说希望我多多强奸你嘛!那我也一定会如你所愿!”
    如此也是皆大欢喜。但透也的唇却抖得发不出声音。
    “如果不涉及到爱情……我们彼此双方不是就能各取所需,尽情享乐吗?”
    穗高的话,一点也没错。
    扭动着脖子,转头看着穗高的透也,被穗高的话打击着他的内心。
    头上沁汗的穗高的表情,带着些许哀愁。
    “只要你想……我可以和你分手。”
    ——透也本来是深爱着穗高。
    尽管被他践踏、折磨及伤害,透也爱穗高的心,永远都不会改变。
    只可惜一切已走至尽头。
    透也发现自己已找不到对穗高的爱意。透也也明白,自己要面对这个事实。他也是抱着不想重修旧情的心情,来找穗高的。并且,这也是第一次。穗高自动提出要与透也分手的话。过去是透也想挣脱这个恋情,现在是换成穗高。既然双方都有这意思,不就两全其美吗?
    “好……我懂你的意思……那你可以停下来……吗?”
    “不行!”
    穗高一口拒绝透也,并扶在他的腰上,深深地抽动。
    “……啊啊啊!”
    “你快说不对!不是这样!透也。”
    透也已快要崩溃!
    “……你就尽量强暴我……”
    透也在喘气中,悲呜地叫着。
    穗高的欲火亦已愤张着。
    “好!那你说说看,要我怎么作!”
    “动作要……更激烈一点……”
    透也在啜泣中,说出这句猥亵的话。
    “老……师……我求你……”
    此时此刻,透也已乱了方寸。
    因为他只想沉沦于性爱的深渊中。
    不然,在放荡的快感之后,紧接着逼他而来的,是无限的苦痛与绝望。
    六
    “唷,樱井。”
    就在棋原把手搭在透也的肩上的同时,透也也惊吓得肩跳动了一下。而且,在自己手边的资料,也被甩得四散。
    “抱歉,你怎么一付很吃惊的样子?”
    对于透也过度的反应,棋原相当诧异。他只好盯住自己的手,回答说。
    “啊,没什么!对不起!因为我在发呆,所以没注意到你过来!”
    透也只好找理由作一番解释;因为对棋原这么好的上司,他也不希望他为自己操心。
    “是吗?那就好。”
    过了下午才到公司的棋原,望了望透也说——
    “因为你的反应就像是被性骚扰的女同事一样,我真的吓坏了。”
    “你这种比喻,有些不太贴切吧!”
    听了透也这句话,棋原便回他“你会这么回答,就表示你没问题”,又笑笑说下去。
    “你有黑眼圈!所以,最好要我注意自己!”
    “是,我会的。”
    就算多么小心防范也没用,除了补充睡眠,没有第二办法。
    透也连续三天,晚上都睡不成眠。
    被穗高用暴力强奸的事实,令他心碎。
    现在只要回想,内心便会油然生出恐惧感,浑身颤抖。
    如果说用强暴,又有些言之过及,但可以肯定的是,绝非在透也的同意下之性交。
    反正,透也就是得出这么一个结论。
    他为了防皮肉之痛,把理性抛开,沉浸于快乐销魂之境地,一切都顺穗高之意,把自己的身体打开,迎接了穗高,任其在自己身上予取予求。
    这在过去也曾经有过。只是,那晚的穗高太过于异常。
    他不仅凌辱透也的肉体,也严重伤害到他的自尊。使透也的心情随着七上八下。
    事实上,透也到现在仍很爱穗高。而且,即使穗高不按常理出牌的对待,透也对他亦丝毫没有憎恨之心;然而,他的爱情方式,让透也十分恐惧。
    透也当然不能接受。
    被如此沉重的爱情压着,透也快要喘不过气来,甚至会窒息而亡。
    就这一点,使透也深受煎熬。
    被恶意的谣言中伤,还要承受被穗高换下负责编辑的命运,及他对自己强奸性交的行为,再再都伤害着透也的心。
    这样的自己,又怎能担当穗高的情人?
    透也一点也不了解穗高的心情,更不明白要如何为对方设身处地。都已经二十八岁之龄,所表现出来的,却尽是懦弱、愚昧、无知。
    可能是那一晚导致的后遗症,现在,只要是被同年纪的人触及,透也便会似刺猬般防卫;所以,他也不喜欢搭乘拥挤的电车,以免与他人有肢体接触。
    “……”
    透也忽然想呕吐的感觉,他赶快用手捂住口。
    透也小声的对棋原说了一句“失礼”后,便走向厕所。他想到那边去吐。
    其实也没什么可吐。但能把胃液吐掉,至少会舒服一点。也可以让他身心的苦痛解脱吧?
    他在漱着口中,看了镜子的自己,发觉脸色有点苍白。
    ‘孵化’的销路仍然见好。
    透也承认‘羽化’与‘孵化’二本作品,是他引以为傲的努力之结晶。
    但当自己拿来阅读时,却让他苦不堪言,也让他深刻的领悟到。
    他真的无法理解穗高。
    那晚冲击着透也的景象,是如此的真实。在毫无对策可以解决现实的问题下,使透也实在坐立难安。这样的自己,就不配当穗高的恋人。与穗高匹配的,是可以昂首阔步于阳光下,很‘特殊’的人吧?
    这些想法,让透也的心胶痛。
    只要自己拥有这些条件,就能吻合穗高这个人,且也可以与他走在一起吧?
    但当他惊觉这一切已是过去式时,他更呆然。
    啊,他没办法把心中暧昧不明的语言表达出来。
    但透也已明白,存在内心的是什么意思。
    他对与穗高的恋情,虽然还有眷恋,只是已不能持续下去。穗高也一定有相同的念头,所以他才会这么折腾透也。
    对于那晚所发生的事,在思前想后下,他只有理出这条思绪。
    换言这,他和穗高的恋爱,已经结束。至于穗高到底对透也有何要求,透也至最后依然不解。
    “您要点什么?”
    被调酒师小心徵询着,透也才抬起深重的表情。
    “我要……莫斯料缪尔酒。”
    “是。”
    现在时间是七点五十五分,透也比约定的时间早到,穗高则尚未出现。
    穗高会约在这个饭店的酒吧见面,是有原因的。
    因为穗高感觉他自己的房间,和这个酒吧有相同的气氛存在。但在吧台坐着一个人,总觉得有些尴尬。
    “欢乐光临。”
    透也还未来得及回头,穗高便静静的坐在他旁边的位子,然后向调酒师点了他要的威士忌。
    “你最近过的好吗?”
    向他寒暄的穗高,身上穿的是以黑色为主调;用深浅不同色的衬衫与夹克来搭调,有说不出的帅气。
    穗高有矫健的体格,与美丽的外表,以及他本身所赋有之才能。
    透也与他之间,有着天壤之别。
    “托你的福,最近睡的很好。”
    透也也听得出自己的嗓音,有些不自然。但现在重要的是结论,这些客套话可以免了。
    “哦。”
    穗高应了一声,拿起放在自己眼前的威士忌酒,在听到冰块撞击着酒杯的声音中,听到透也开口道。
    “——我们分手吧!”
    “好,没问题。”
    穗高毫不犹豫,且语气豪爽俐落的回答透也。
    可是,对穗高表现的如此干脆,透也反而有些不习惯。
    “你应该听得懂我的意思吧?”
    “我当然懂!倒是你!你自己真的明白,且真的想分手吗?”
    “老师在这阵子流言满天飞时,可能就已有心理准备了吧?”
    “我会谨记在心,你不用替我操心!你要说的就这些吗?”
    “是的。”
    “很好。”
    穗高显得不慌不忙,很笃定的样子。
    透也望着穗高已喝完的酒杯,感觉自己的心境一如那杯子般空虚着。
    他不是不想留住穗高。更不是想这么挥挥手,就你走你的独木桥,我走我的阳关道。
    透也心里很明白,穗高也是想与自己分道貌扬镳,才这么奸淫他的。这是可以预料的结果。只是,透也仍抱着一丝希望,如果能向穗高道歉?向他赔罪,或许还有挽回的空间?所以,他愿意在此一搏。然而,透也却呆楞着,不知该说些什么好。
    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    穗高从口袋取出钱包,放了一万在吧台上。
    “不需要付这么多钱吧?”
    “但若当作是慰问金,又嫌太少了!”
    穗高说出似是而非的玩笑话后,淡淡的笑了。
    “我才不需要慰问金……”
    透也压低着嗓门说,且不看穗高。
    烙在透也内心深处的疼痛,又岂是金钱能抚平的?
    穗高应该亦了然于心吧?
    “我也知道。”
    穗高说说,站起身。
    透也却开不了请他留下的口。因为他没有留住穗高的理由。在这种状况下,对双方彼此也是最好的选择。他不能再重蹈覆辙。也许穗高亦有意与自己分手,他自然要尊重对方的意思。
    透也对自己这么说。
    既然如此,就可以潇洒挥挥手道别,心里又何以会这么痛?
    胸口仿佛被尖刀所刺一般!痛到他连穗高的身心,都想彻底毁了!
    希望从此不会回忆或怀念他的温柔体贴。
    身体的伤痕,会随着时间而愈合,但心伤及对穗高刻骨铭心的爱,恐怕永难复原。
    “天野老师!”
    当透也在店内找寻天野而喊着他时,对方正伫立在浏览书籍的角落开心的看着书。
    回过头的天野,见到透也后,脸上就一付很惊讶的神色,第一句话便是——
    “哇哇!你的气色可真不好!”
    “我还好!你在看马尔代夫吗?”
    “对,我想去采访资料,樱井先生,你要不要一起去?”
    天野是否真的是去采访,透也是有些存疑;但天野的开朗笑颜,似乎很适合南海风光。
    “这不失是个好主意。”
    “咦?”
    天野有些不可置信地大叫出来。
    “能和天野老师去一定会很开心。只是,我对海上的运动一点也不在行。”
    大野仍旧盯着透也在看。
    “你真的还好吧?”
    “我吗?”
    “你看来就快要病倒的样子哦!”
    天野关切的声音,极其温柔。
    “樱井先生……你真的是很天真。所以反而让我怀疑,你只是说着好玩的吗?”
    “我没有这个意思。”
    透也对天野报以微笑,天野才松一口气,并且说“我要买这本书”后,就去收银台。
    大野就是有安抚人心的力量。所以透也除了把他们的关系看成是作家与编辑外,还外带一些友谊的成份。
    “不好意思,让你等!”
    大野脸上挂着亲切的笑,然后说“我们走吧!”。透也点点头,与他并肩走着。
    天野把透也带去目前盛行具有隐密式风情的酒店,隔成一间间的形式;在等待带领时,透也翻了翻被送到手上的小册子,才知这个酒店还是出自名设计家的设计,且每一个隔间已来了许多客人。
    在这种地方,可以不受干扰的聊天喝酒。
    “你要喝什么?”
    “我就喝啤酒吧。”
    “我也一样!那来二杯生啤酒!”
    就连要配的料理,也全交给天野去负责。
    当他们喝着啤酒,用筷子挟着菜配酒后,天野终于切入重点。
    “你和穗高老师又有什么争执或摩擦了?”
    大野这种不拘小节的问话方式,很像是老朋友身份,如此一来,透也反而能放开心胸来和他畅谈。
    “我和穗高老师已分手了。”
    “是真的吗?”
    “真的。”
    透也有些不知所措,只好坐在狭小的桌子对面,向天野笑笑。
    “——可以告诉我,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吗?”
    “是为什么理由吗?”
    那么,穗高与透也分手的理由是为何?
    是因为透也被穗高强奸?还是穗高表示要换别人代替透也当编辑?还是要溯及更早之前,在网络上被散播的流言?
    不!这些都不是理由!
    应该是自己对穗高的不了解,及他对透也的爱太沉重?以及透也自身的懦弱所致吧?
    这些就是造成透也与穗高分手的主因。
    “是因为那件绯闻吗?那种事可以说不用几天,就会自然消逝的事!尤其是网络,还要看情形而定!对没有兴趣的人,根本连看也不会去看一眼的!”
    “也不尽然是如此。”
    透也的口齿有些含糊。
    “那是因为讨厌而分手吗?”
    “……”
    透也未作答。
    因为他心中对穗高还有爱恋。并未有消失掉。他怎么可能这么快,就舍弃对穗高的留恋?
    透也也是初次体会到,即使对对方还有情爱,但两人的恋爱却有可能在某月某日划下休止符的事。
    不过,这种事对天野提及,未免有些唐突。尤其面对曾对自己表示有好感的对手,又何必曝露自己这种懦弱的一面呢?
    “——啊,如果你不方便说,我不会勉强你!”
    天野说着,吃了一口烤牛肉。
    “不过这样也不错!我们可以重新交往呀?”
    听着天野轻挑的语调,透也不免质疑起来;因为,在这之前他们并未交往过呀!
    “咦?你说我和天野老师你交往?”
    “对!”
    对天野如此豪迈的答案,透也亦莞尔一笑。
    “和我交往的话,樱井先生对任何事情的价值观可能会有所改变也说不定。”
    “但在人情义理上来说,即使穗高老师有什么不好,我也不能这么轻易变心。”
    “你真的不妨和我交往看看喔!”
    天野用着很坦然的目光,望着透也。他那双眼眸,永远如阳光般美丽。
    “什么交往看看?”
    “譬如在许多地方工作,在起初三个月是试用期,或付半薪,甚至是做白工的;我说的就是和这些道理相同。”
    “但恋爱可不能与这些事相提并论!”
    对于透也用很严肃的神情,提出了他的反应,天野说了一句“你真固执”
    天野把筷子放下,又问他道。
    “那樱井先生的意思是,你除了穗高老师之外,不会和别的男人交往吗?”
    “是的。”
    “难道和我交往,可以改变你的观念,你也不愿意一试吗?”
    透也有些困窘的看看他。
    “唔,很难。”
    天野仍不愿意放弃。
    “那如果我不是作家,只是一般普通人,你也不想和我交往看?”
    “……这……”
    透也沉默了一会儿后,才又说道。
    “我也不是不喜欢你。”
    “那你是喜欢我喽?”
    天野的表情有一丝喜悦。
    “当然喜欢,所以才会私下与你相见……觉得与你气味相投;但这和恋爱是两码事。”
    透也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。
    “你说的我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啦!不过这样也好!”
    为了不让天野对自己存有一丝遐想,透也认为还是三思而后行为宜。
    “那你就和我交往一个月看看,如何?”
    “你说什么……?”
    “我们可以利用这一个月,尝试去做许多的事。”
    透也打量着对方。
    过去,自己与天野虽有些不同的看法,但仍保持相当良好的关系;不容否认,天野是可以做朋友的理想人物。
    如果穗高能像天野那么容易相处,不是很好吗?
    天野在感情的表达,就比穗高直接、诚恳。只是,就算现在与天野谈恋爱,这对过去所造成的事实,并未有任何改变啊!透也与穗高之间根深柢固的问题,源自于与穗高一起合作工作的对象。
    所以,即使与天野交往,前提仍然存在。
    “我已不想与合作的对象谈恋爱。”
    这也是透也的真心之言。
    “你害怕会被当作绯闻传开吗?”
    “这也是原因之一。只是,我不想被所爱的人利用。”
    “穗高老师我是不敢说,但像我这种新人,是不会的!我一点也不会想到要利用你呀!樱井先生!”
    只要换交往的对象,别人又有一番批判。
    透也完全明白天野的说法,不过,透也是真的不喜欢为了工作,而互相利用双方。
    “老师已不是新人,虽然不能说是相当知名的大作家,至少也是属于中坚型作家。”
    “那我们在立场上,不就是对等吗?”
    透也觉得要打破天野的论调,有些困难,那他只有放下身段。
    “我是很喜欢天野老师。”
    透也不由自主地脱口说出这句话。
    “但如果是论及谈恋爱的对象,我就不知道是否会爱上你。如果你想试试的话,我也不反对。”
    “我觉得樱井先生你的胆子太小了。”
    天野这么评论透也。
    “你是不是顾虑到,万一真的爱上我,你就回不了头了?”
    天野说的是一针见血的话。
    自己与穗高的关系,在某种意义上来说,是不可违逆的。
    因为透也在认识穗高之前,他就已走上不归路。而且自己的日常生活及所有的一切,都会随着穗高而更迭。
    由于与穗高的恋爱太过于深根,所造成的后遗症,便是使透也不能再谈任何的恋情了。
    “我认为不能回头,其实是很自然的事,并没有什么好奇怪。”
    “我会有所顾虑,就是胆小怯弱吗?”
    “对,樱井先生是个悲观论者,对恋爱保持过于拘泥的态度。”
    天野向靠近的女服务生点了日本酒与二个小酒杯后,再面向透也说道——
    “想从恋人变成朋友,可能是有点困难,相反的情形的话,就容易得多,不是吗?”
    听到天野这番话,透也无言以对。只是怪异的望着天野。
    “咦?我是否说错话了?”
    “是我觉得天野老师很善解人意。”
    天野对透也提议测试期,照理说透也应该接受。
    这是为透也设想啊!
    虽然试验未必会圆满,有可能会伤害到天野。不过,天野的善良却可以包容透也。
    “这不能说是我善解人意,也是为自己设想吧。”
    “你为自己设想?”
    “如果我们进行的顺利,我就有可能得到你!万一情况不是那么好,你还是我的朋友啊!”
    天野的话充满了乐观。
    “这么说来,我远不如天野老师诚实坦白!”
    “这没有所谓的诚实不诚实的问题,人本来就是会多爱自己一点。”
    这么说,穗高又要怎么办?
    穗高既然会让透也鬼使神差,心甘情愿被他剥夺了自己的肉体,在某些层面来说,穗高就不配当个绅士。也因此,使透也完全不了解穗高高深莫测的心思。
    透也只希望有一次机会就心满意足。
    他希望能看见穗高坦露自己的感情;这对透也而言,也是比较公平。
    然而,透也所见到的穗高,只是笼罩在孤寂气氛中,很难窥探他的内心世界。所以到最后,自己对穗高却变成了局外人,外表是名为恋人,内心却从未相契过。
    “其实你不用现在马上就决定。”
    “——我知道。”
    透也觉得今天的酒与天野的温柔,使他醉了。
    只是这些仍然未有任何改变或改善。
    若是处理不当,不仅会伤害自己,连天野也会遭殃。
    他又怎能明知故犯?
    理性在警告自己,但渴望温柔体贴的心,却把仅有的理性淹没。
    因此,透也下定决心。如果要把穗高的影子,从心中拂开,接受天野的提议,乃明智之举。
    “我们就交往看看!”
    透也看着天野,给他一个很明确的答案。
    “我们必须订一交往期间的规定才可以。”
    天野说了这么一句。在透也决定与天野交往后,他就没有想太多。
    所以,当天野约他来他的套房时,透也便跟着他来。他是以取校稿为由来的,亦不宜久留。
    “订规定吗?”
    天野的套房只是一房一厅,但整个室内洋溢着和气,桌子四周的地上,都铺了座垫。
    “既然我们有心要交往,就不必再那么客套,否则会显得生疏。”
    “好的。”
    “而且彼此要放松一点。”
    “啊!”
    透也把手押在嘴上的动作,天野笑着说了一声“你好可爱”
    “你还是不要说我可爱吧!毕竟我也是个男人。”
    “啊!我又犯了这个毛病!你今天就放过我吧!对了!你也不要称我为天野老师,就叫我阳。”
    “阳……?”
    “你慢慢叫,就会习惯。”
    “那你也叫我透也好了。”
    透也有些烦躁的说。
    接着,天野便很自然地喊他“透也”,听起来十分顺耳。
    “透也先生。”
    天野发现透也竟然脸红红的,又促狭地叫了他一次。
    “天野老师,你不必还附加先生嘛!”
    “可是你还是叫我天野老师呀!”
    天野纠正着透也,亦看着他。
    “啊,不好意思。”
    “如果破坏规定,是要受罚的!”
    “这是游戏规则吗?”
    透也还想说什么的唇,突然被天野的唇封住。
    天野本是啄他一下,但很快却变成微热,透也在迟疑半晌后,亦回应对方深情的吻。
    因为天野的拥吻,并不会让透也有不快感。
    从被穗高强暴后,一直谴责愧疚的后遗症,直至此刻,透也才感到安定一些。
    被天野碰触,未让自己有丝毫排斥或惧怕,这一点使他放心下来。
    ——只是。
    这样子也不正确。他的理性在提醒自己。但现在依偎着天野暖和的胸口,却使透也有着无以言喻的满足。
    他想藉别人的体温,温暖自己快冷却的心。
    “这就是处罚。”
    天野呼着热热的鼻息,放开了透也的唇。
    “透也,你喜欢接吻吗?”
    听到天野的问话,透也才回过神来。
    “——你不要这么问嘛!”
    “才吻你,你的表情就好艳气!”
    天野边说,边咬着透也的耳朵。
    “啊!”
    “你真的很敏感!你是因为工作这么忙,所以没有欲求不满的现象吗?”
    被天野用手掌,透过上衣摩擦着乳头周边,透也便扭着身体,想挣脱他。
    “不可以……怎么可以这样……?”
    “我们是恋人啊?”
    天野打趣着,并用舌尖在透也的耳根舔弄一番。
    “不要啦……阳……”
    被透也娇声抗拒下,天野才放开他,但脸上露出很温柔的笑容。他的笑容似暖阳般和煦。
    “你叫我的名字了?”
    天野的话,使透也感到很安详。
    “透也,你真的是很可爱!”
    天野忍不住又抬起他的下颚吻着他,同时把舌头探入透也的口腔。
    刚才他的吻是有顾虑的轻柔,然此刻却是用横扫而过。
    他们的舌头交缠住,用力地吸吮、翻搅着口腔;与穗高的吻法有差异,且舌头的弹性也有所不同。
    想到自己竟与穗高以外的第三者之男人在热吻,透也的身体就发热。而且,透也也愿意被这么吻下去。
    不过,透也必须回公司一趟的事实,让他恢复了理智,忙将天野的肩膀推开。
    天野俯看着脸色红晕的透也。
    “你还习惯……我的吻吧?”
    “我尽量。”
    “你太严谨了。”
    天野发出呵呵的笑,一边把透也的脸颊接近自己的唇边。天野的动作,也和穗高不相同。
    这些当然包括唇的温度、指尖的感触。以及所有的一切——都有所差异。
    七
    吸吮着蒿麦面,棋原对透也说“你最近的情绪,显得稳定多了。”
    中午时的面店人潮拥挤,要吃盖饭的叫声此起彼落。
    “咦?”
    “啊,我是关心!你这一阵子情况可好?”
    才进入面店,棋原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么严肃,使透也有些招架不住。
    “我就是想和你谈谈,才会选面店啊!”
    “啊!对不起!因为我昨天喝太多酒,现在胃有些怪怪的,这碗面就让我来请吧……”
    “这是还好……”
    透也耸耸肩,动起筷子吃起馄饨。
    棋原所指的稳定,是指透也的态度吧。让上司为自己这么挂心,透也不禁责怪自己未免太不中用。
    老实说,透也选择与穗高分手,开始与天野开始交往试验后,他的心情是平静了不少。
    由于天野的体贴,又很会对透也的情绪变化察言观色!透也是可以接受。
    只是,他无意与天野持续这种关系。
    本来透也预定自己一个人过圣诞节,不料天野却邀请他与之共渡;透也虽未加以拒绝,但又怕万一天野要求作爱,他将怎么办?
    不管如何,透也在阴错阳差下,与天野演变成这种关系,似乎也有些离谱。
    既然透也已不是贞操之身,对这个问题已不是那么重要。只是,问题也在感情方面。自己会想和天野肌肤相亲、作爱吗?
    严格论断,透也只是被天野的温柔所迷失罢了!
    当然,在这一方面,天野也要负相同的罪刑。但是就整个状况来分析,透也借的多。
    在自己千愁万绪下,却理不出一个答案。
    不!不对!答案早就应声而出。从一开始,答案只有一个。
    可是至极的是,在这种窘境下,透也仍放不开穗高。
    搞不好穗高早已找到他新的恋情了。
    对穗高火热的爱仍埋藏在心中的透也,痛苦万分的连要阻挡天野来势汹汹的情热,都力有不从。
    透也所渴望的柔情、稳定,天野都可以给他,但是,透也仍然定不下心。
    “——对了,有关穗高老师的事……”
    吃完面的棋原,用很开心的口吻说。
    “是的。”
    “还没有找到可以替换的编辑。本来我们这个部门,也只有一个人而已,其中有几个已有担任过穗高老师的编辑的经验吧?至于藤原目前还没有这个资格听!所以人选一旦没有定案,我们也放心不下!”
    棋原的话中,可听得出他有诸多的考量。
    “所以由你来继续这份工作,是最方便啦!”
    “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吧?”
    原来也不是棋原要换下透也的。
    “对啊!你和穗高老师的配合,是最好不过!”
    透也愈听,眉头皱得愈紧。
    “我是跟你说笑的,你干嘛把眉头皱成一团?”
    “对不起。”
    “——你们已分手了?”
    “是的。”
    透也不想隐瞒的对棋原点头。
    “是吗?”
    棋原喝了一口茶,开口说了一句“其实……”不料穿着制服的女店员一出现,打断了棋原要说的话。
    “啊,实在是太多人了……对不起!”
    言下之意,是希望用完餐的客人可以走了。中午用餐的餐馆到处挤满了人,尤其是同麦面店,更不宜久待。
    “啊,我吃饱了。”
    棋原说着立起身,连透也的钱也一并付清。
    “啊,只要你自己觉得快乐就好,不要受任何人的影响,活得开心一点!”
    “是的,我同意你的观点。”
    透也尽量用快活的口气说话。
    “因为你总是把心事放在心里,所以很让我担心。你现在虽然是强颜欢笑,其实内心可能难过得要命也不一定。”
    “我真的没事。”
    过去透也一个人,也过的很好。所以,以后也一定是如此。
    既然自己已是一个成熟的男人,凡事就该对自己负起责任。
    因此,透也也不想追究刚才棋原未说完的是什么。即使追究到底,又能如何?
    “只不过……我常常感觉你好像很寂寞无依的样子。”
    “……是的。”
    再谈一声新恋情,或许心境会改变过来吧?
    “我是完全没有变。”
    在回公司途中,棋原自我嘲讽着说,且嘴里念念有词,不知他在嘀咕些什么。
    ——但透也认为,不能长此下去——!
    如此一定会连累到天野。经过一段似暴风雨般轰轰烈烈的恋爱之后,透也对平凡无味的恋爱,已燃不起一丝的激情。
    “打包完了!”
    在整理发行李后,透也小声说道。
    只不过是答应去天野的家住几天,透也却像个女高中生。
    虽然可以向天野借用,然透也仍然把内裤、牙刷及天野之前说过想看的电影DVD带了几片,放进自己的帆布袋内。并且把门窗及瓦斯都检查是否完全锁好后,方才出了他家的门。
    天野对自己可说是坦荡荡的青年。这一定是他的父母教导有方。
    透也也十分欣赏天野宽大的胸襟。本来透也以为这些可以让自己开心快活,但后来才发现,自己并不是在一段感情结束后,马上就可以让下一个恋爱来填补的人。
    透也无法如此释然。所以,他才暗自下决定。
    今晚无论如何,都要向天野明白表示,他们试验的交往期可以宣告终止,不能再继续下去。
    因为勉强与天野厮混下去,对透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。
    透也搭乘地下铁,很快就抵达了天野的家。
    他依约定时间六点,就站在天野家门外按了电铃。
    “欢迎你!”
    “晚安。”
    对脸上堆着笑容的透也,天野是灿烂的笑。他的笑靥,永远似夏日的阳光一般。透也就没办法有这种笑颜。
    他才一进门,鼻子就闻到很奇特的味道。
    “那是什么味道?”
    “我在煮咖哩,我很拿手的料理!而且今天是用虾来配料!”
    “哇!很难得!是虾子咖哩吗?”
    “我的煮法是蛮好玩的,不过保证味道一定很好!”
    听天野这句话,让透也不免想起穗高。
    对什么都得心应手的穗高,唯独对料理是门外汉;不仅连面包也不会切,就连蛋放入微波炉,也会发生爆炸的事情。
    但透也仍旧喜欢穗高。尽管穗高不擅长厨艺,却愿意为透也做早餐,使透也相当感动。
    就看在穗高这份诚心上,透也吃起他所做的食物,会特别感受到齿颊留香、美味无比。
    “需要我帮忙吗——?”
    透也即刻甩掉对穗高的想念,用爽朗的声音问天野。
    “那就替我做调味汁,我连醋也备好了。”
    “好。”
    在天野面前,透也可以表现得很自由。二人挤在小小的厨房亦其乐无穷。
    只有这么开怀的笑,透也才能把对穗高的想念抛绪脑后。
    室外响彻云霄的消防车的声音,有逐渐远去的趋势;透也原以为听到音乐声,后来才发现这些都是来自电视画面。
    透也发呆的失了神。他看了看旁边,天野正用心的盯着电视在看。
    天野所做的虾子咖哩,是真的很可口。
    透也与天野二人坐在铺在地板上的座垫上一起观赏DVD。透也竟然会和穗高以外的男人,分享这么美好的时光。就宛如与穗高共渡的时间一般,感觉十分甜蜜又舒适。
    用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萤幕的透也手上,是天野的手。本来透也也不太在意的,是因为天野的手力慢慢加强,才引起他的注意。天野用手抬起透也的下巴,看着他。
    “阳……”
    才叫出他的名字,透也的蜃便被他的封住。天野吻他。天野在透也的唇上轻轻触碰几次后,方才徵询他道“可以作吗?”透也觉得自己比天野还紧张。
    “你希望怎么做?”
    “我吗?当然是想要抱你!透也!想与你作爱!”听着天野具有煽动人心的声音,透也不禁有些发麻。
    “到今天我们试着交往已有一个月了,你可要有心理准备?”
    “阳。”透也的声音中,透露出几许的违和感。“我的方法或许与穗高不太一样,但你不需要害怕……我会很轻柔。”天野的声音柔情似水。“因为你根本不用怕!”
    “我并没有怕!”
    “那你是顾虑什么?”
    被天野吻着锁骨,透也就轻轻地扭着头。
    “你如果没有意见,我就一直作下去喔!”
    然后天野便把透也推倒在座垫上;透也的心脏快破裂般地鼓动着。
    “……你在发抖!”
    天野轻声地说着,便掬起透也的右手,把一根根手指含入口里。
    “这会很脏!”
    “怎么会脏?”
    能被天野抱吗?——透也这么样反问自己。
    被天野爱抚,然后就被他的阴茎贯穿入体内?
    接着天野的舌头,就爬过透也的喉间,再到锁骨粘腻的舔舐着;他的右手伸向透也的下腹,越过裤子搓揉着透也的性器。
    “……啊!”
    “你可以叫大声一点!让隔壁的人听到也没关系!”
    “阳……你……等等……”
    然而天野的手,并未依言停下来,且右手已开始在解着透也的皮带,拉下他的长裤拉链。虽然隔着内裤,但透也已全身哆嗦了起来。
    “你还是一样很敏感?”
    被天野的吐气吹着,透也呻吟地摇晃着头。
    “你真可爱。”
    本来对性爱很淡泊的透也,在与穗高分手后,便就没有肉体上的接触,他只好利用一边想着穗高来手淫。透也只有更用力抓住天野的双肩。如果不如此,他怕自己的意力太薄弱。和天野肌肤相亲,丝毫未让透也有恐怖感。因为他都可以克服被穗高强奸的痛苦记忆,这一点算什么?但正在作这种行为时,透也难免会踌躇起来。
    “你先别急……”
    “不行!我不忍心看你这么苦楚!只有这么作你才会快乐!”
    “你说我什么地方苦楚?”
    “你的心呀!”
    听到天野此话的瞬间!
    透也方才如梦大醒一般!他也才明白,如果他再沉迷下去,就太对不起自己了。
    “——真的是不可以……”
    就算沉溺于对方的肉体温情中,也不能解决问题。
    透也轻轻推开天野的身体,恢复原来的姿势;对近距离盯着自己的天野,笑得很无奈地说。
    “我从来就没想过会和你作这种事。”
    “你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?何况现在还是在交往试验期间!”
    这是天野的说话。
    “但只要试过一次后,等期限过了,我们就恢复不了朋友情了!”
    “那你的意思是说,我完全没有升格为恋人的机会喽?”
    透也对天野含着歉意的点点头。
    “你不喜欢我吗?”
    “我喜欢你。只是没有把握是否能像喜欢穗高老师那样……而已。”
    “——透也,你这说法太伤我的心了!”
    天野笑得很空虚。
    “你既然是想利用我!就利用彻底呀!”
    “我并没打算要利用你!也没想要与你亲热!”
    “你是因为难耐寂寞,才想与我交往的吗?”
    天野的指尖十分轻柔地动着。
    “那你就利用我吧!我不在乎!我也愿意被你利用!只要你高兴就好!”
    天野说着使透也更觉得亏欠他的话。聪明如天野者,他可能打从开始就已看出,透也会和他试着交往,是怀着什么居心吧。
    “对不起。——请你原谅!”
    透也只能求其谅解。透也觉得现在的自己,比神经粗大的穗高更不可取。自己过去,便是仗着天野的亲切宽容,才如此放任。
    “难道在你难过的时候,我这个人对你会毫无助益吗?”
    “这样我反而更不能释怀!我不能一直依赖你的善良吧?”
    说也这句话后,透也的思绪亦渐渐理出头绪来。
    “你依赖我,又有什么不好?”
    “这样对你并不公平!依赖、相信你!却不能与你谈恋爱!”
    眼睛盯住因有些受伤而低垂着头的天野,透也十分自责。
    “那是不能……混为一谈啦!”
    透也也不是不希望藉助别人,来疗自己的心灵之创伤。他希望能治愈。
    “我并没有想要疗什么伤。”
    透也说得很小声,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一般。
    但在心目中,只要在穗高心目中自己占有一席之地,透也就于愿足矣。这件事就是如此简单不过。
    “只要穗高的心中,我是必要的存在,那该有多好……?”
    透也的双眼,溢出斗大的泪珠。
    他不愿自己似女人一般啼啼哭哭,故而硬把泪水给吞进了心。
    “抱歉,你不要哭——”
    天野极为温柔的说着,并安慰着透也的背部。
    “你真的不要哭!其实我也是在利用你!但我真的愿意放弃你!”
    天野说的并不是真心话。透也听了后,才慢慢解除心中的罪恶感。
    “请你……原谅。”
    穗高过于沉重的爱情,使透也感到惧意。
    自己如此渴求穗高的情爱与温暖,但却又没有勇气去接受试验。
    穗高也吝于施舍透也想要的。而现在透也也对天野做相同的要求。怪不得穗高对自己爱理不睬。
    “是我不好,不该把迷惑的你拖进来!”
    天野把唇贴在透也的太阳穴,再次抱紧透也的背。
    透也把泪水拭干,抬起头对天野微笑,道。
    “但也是因为你的帮忙,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。”
    “那太好了。”
    天野的笑很豁达。
    “那你应该要谢谢我!”
    “……谢谢你。”
    “你不能和我去马尔代夫的事,只要对我说声抱歉就行。”
    被天野轻快的口气这么说,透也有些啼笑皆非。
    如此一来,透也又变回自己一个人。
    只是……
    害怕孤单一个人,但有了对象,却又谈不了恋爱。因为他不愿意再伤害到别人。
    而且,穗高已深深烙在自己的心坎儿里,永不磨灭。
    透也与穗高的爱情,至今仍未褪色地留在自己的心里,而且还时时刻刻涌出灼热般的感觉,让透也快要窒息一般。
    而在透也认为没有任何人可以收拾他与穗高的爱之残骸时,可爱又开朗的天野却挺身而出。
    天野的诚意让透也感激涕零,也永生难忘。
    八
    “哇!樱井你会来,我真的很开心!我以为约你,你不会来呢?”
    同事吉川,喝了一口啤酒后这么说;现在虽已过了喝酒时间,但居酒屋店内仍热络异常。
    “你是说万一我不来,你就一个人喝闷酒吗?“
    透也轻轻看了一眼吉川,笑着对他说。对于对方的豪气,透也有些承受不起。
    “我正在做下个月新书的宣传。”
    “樱井你是还好,我从进入公司后,就一直待在第二编辑部,所用的宣传方式,都是一个模式。”
    吉川这么回答。
    最近透也不喜欢独处,吉川会约他,他也乐得答应出来。
    透也虽然急于拥抱爱情到自暴自弃的地步,但却没有厚着脸皮回头找穗高的勇气。
    再说,穗高可能又谱是新的恋曲,也说不定。
    尤其在透也很明确的提出“要分手”的话后,再笨的穗高也听得出他的意思来。
    何况想与透也斩断情丝的,还是穗高。穗高一定有这个意思,才会作此选择。
    而且,穗高一向都很果决。透也这种扭扭捏捏的个性,又怎么能与穗高相提并论呢?
    “我听到你与穗高老师的绯闻时,只觉得替你遗憾。”
    当透也把喝完日本酒把空杯子移开时,吉川不轻意地说也这句话,透也听了后用很无所谓的表情回答对方。
    “也还好,我倒不认为有什么遗憾。反正老师说要换编辑,就会换呀。”
    “是的。不过,我觉得穗高老师也相当有人情味哟!从这次的事件,我对他刮目相看!”
    “是怎么说?”
    吉川喝了一口日本酒,用极美味的动作舔了自己的唇,才又开口道。
    “啊?!你没听棋原先生提起吗?”
    穗高的编辑,目前为方便起见,是由棋原来接手。透也不做穗高的负责编辑,已有一个月时间!但始终未听公司提过已决定好人选。
    “提什么?”
    “这……”
    吉川这下才发现是自己说溜了嘴,但很快的,他又接下去说。
    “——我说出来,你可要保密!”
    “好。”
    “穗高老师说由于他自己的关系,造成你不便,他感到相当歉意,因此希望你继续当他的编辑!”
    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    透也的声音有抖音,但吉川可能已有几分醉意,而毫无所觉。
    “这虽不是涉及到穗高老师的人际关系,可是却连累到没有关系的你,在工作上造成阻碍,他的心里颇为过意不去。”
    “……”
    望着无言的透也,吉川误以为他在发火。
    “唔……后来还听到穗高老师又说‘透也是相当优秀的编辑,他不必跟随我,也能与别的作家合作无间啦!只要我无法忍受将来传出更令人不堪的传闻出来!’。”
    透也听了后,不禁目瞪口呆!
    随之内心同时涌起一股热热的感觉!
    他不敢相信!穗高会说出这些话!
    这些类似的话,透也也曾听棋原说过,当时他只当是顶头上司方便之词,未很刻意放在心上。
    但现在听吉川复述的这些话,很明显的可以判断出,穗高对透也的工作一点也不关心,也不感兴趣。
    就算透也与他感情交恶,在言语上也该注重修辞呀!对穗高只说成是“这只是工作!”的话,他很火大。
    至于透也是负责哪个作家,穗高亦漠不关心。既然是如此,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评价透也这个编辑?
    “我是不清楚你和穗高老师的交情之好坏?但你工作上好像很有表现!穗高棹似乎很买你的帐!”
    “这无所谓买不买帐的问题!”
    如果穗高会买透也的帐,是因他付出了肉体的代价!
    透也本想大声疾呼抗议。但最后终究隐忍下来。而且,吉川那番话也让透也激动不已。
    反正最近只要涉及到穗高的话题,透也只有心痛的份儿。且只要与穗高有关的事,透也却一字不漏的听进心里。
    透也就是这么傻气的!被这些矛盾的心态左右着。
    “穗高棹还附加一句话——如果是透也,任何作家他都可以胜任愉快!老实说,我听说穗高老师是个自大狂!但他会这么称赞你,倒是不可多得!所以不免让我怀疑,你与他的谣言,是不是真的?”
    说到这儿,吉川忽然捂住口,然后用很诡异的声音说“请原谅!”
    “没关系!我已经习惯了!”
    透也对自己不敢承认吉川所说的是事实,觉得自己才是最卑鄙。
    自己不仅让穗高成了罪人,伤及天野,甚至连身边没有关系的人,也替他操心。
    “不过,看你又重新振作起来,我也替你感到安慰。”
    “很感谢你这么关心。”
    透也感谢过吉川,并认为一定要避免去影响周遭的人,不然自己会于心不安。
    “别客气,我们是同事啊!”
    “不能这么说。”
    他俩后来又闲话家常聊了些话。
    和吉川从居酒屋分手后,透也就回家去。
    ——对吉川所说的话,他完全不知情。
    透也在归途中,反刍着同事对他说过的话。他感到有些举步维艰的,走向自己一房一厅的套房。
    他这个IDK的房间,自然是比不上穗高那栋充满着温馨的家。
    透也无力地脱着西装,就地坐在地板上,脑子里却萦绕着吉川那些话。
    “……老师……”
    透也动情地叫着。
    为什么在这种春宵,却只有自己孤独一个人?
    为什么心里总会思念起那个人的温情?
    总之,此刻透也的脑中充满着无数的为什么。
    如果!如果时间能倒回二个月前,那该多好?
    透也希望向穗高由衷地致歉。因为透也明白自己有多丑陋。为了不愿伤及自己,什么都推给穗高。
    只要听到有任何风吹草动,透也为了保身就即刻投身而退;这只证明自己对穗高的爱,毫无诚实可言。
    但穗高的表现,却完全不同。即使穗高已听见那件丑闻,他对透也的关心依然不变。而且,他根本不为这些流言所动。
    对于穗高的这种强韧性,透也很钦佩。所以,穗高才会显现出其奇特之风格。
    “……啊!”
    一想起穗高,一股温暖的感觉就涌上心头。
    最令自己尴尬的,便是连带刺激到下腹。
    哎!必须尽快洗个澡不行!
    透也对与天野的肌肤之亲,早就忘得一干二净。
    唯独思及穗高的手指及他的唇,透也的全身就疼痒起来。
    他把身体靠在床边,坐在地上,然后把手伸入自己的下体。
    “啊……”
    耳边响起穗高令人全身酥麻的低沉嗓音。
    ——你自己摸摸看!
    透也仿佛被幻想中的穗高操控似的,跪着膝把自己的性器缓缓的自衣服中拉了出来。
    他知道这么做很愚蠢、可笑。但却控制不住想要放纵自己一番。
    因为谁都不能让时光倒流。
    透也却选择了错误。所以伤害了别人。
    因此连上帝也吝于给自己向人赎罪的机会。
    那他只好靠自己来手淫,获得奔放的快乐。
    “呜……呼呼……”
    已从龟头溢出的蜜汁,把透也的手弄脏,他就用沾在手上的精液涂抹着阴茎。
    ——这么快就有感觉,你实在很淫喔!
    “老……师……!”
    透也在无意识中叫着穗高;手上握着已滋润过的性器,他知道能得到的快感只有一半。
    但又有何妨?
    透也开始用左手去抚摸自己尖挺的乳头,并揉拧起来。
    “啊啊!”
    然后再把松开的领带丢在地上,解开衬衫钮扣。
    虽然用这种方法自慰是极为不堪,但在深深的羞耻心中,却更有快感。
    “老……师!老师……我想要射精……!”
    透也发出如梦似幻的声音,一边扭动着腰。
    ——行!你就射呀——
    他听到穗高这么对自己说。
    透也好想听着他的声音!达到高潮。
    “……啊……噢……要射出来了……呜!”
    就在透也低声叫着时,精液就释放出来喷得自己的下腹及胸口到处都是。
    透也已陷入深深的恋爱枷锁中!
    如果他对穗高不能忘情,自己的余生将会这么过?
    他只有靠思念穗高的手指、体温与香唇活下去。
    那将是多么凄惨的结局!
    然而,导致这种下场的,不是别人!而是透也自己啊!
    透也在冬阳的照射中,从自动门走进了室内。
    由于还是上班时间,大学的研究所仍有教官出入,透也犹豫着是否该向坐在入口处的守卫打声招呼。
    在那边晃来晃去的透也,反而引人注意,当他听到“啊!”的一声回过头一看,那里站着一位他熟知的人物。
    “好久不见了,透也。”
    “……美和!”
    她脸上挂着神采奕奕的笑容,且较过去丰腴一些,气色相当不错。
    既然是专程来找美和的,但当对方就站在自己眼前时,透也却说不出话。
    “你是怎么了?”
    透也就知道这时候来,一定可以找得到美和。
    她穿着外套,拿着皮包,显然是准备回家吧。
    “我偶尔会因为工作上的关系,来这个地方。”
    透也其实是想向美和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,但他还是说不出口。
    “哼,你还是不善于扯谎啦!”
    她说看着这个曾是她未婚夫的人,并指着在大厅摆放给访客坐的沙发,对透也说道。
    “我因为还有约,希望你能长话短说。”
    “好。”
    既然被美和看出他的来意,透也只好点点头。
    说要清算过去,是太夸张点吧?
    不过透也是有些意外。
    虽然心里仍挂念着美和,但透也却未打过电话或写信给她。如果为了自己的私欲,要美和作陪就太伤人,但透也相信至少她有自己的气度,所以才来找她。
    “你刻意过来,是有什么事?”
    “上次……我听说你的身体有些违和?”
    “咦?你是听谁说的?”
    美和闻之,蹙紧娥眉。
    “是中山小姐打电话给我。”
    “哦……真是的!清美怎么跟你说这些呢?”
    美和的表情扫过一丝乌云,摇摇头说。
    “我可能在精神上受不了打击,加上那时又和现在的男朋友处的不好,呈现精神官能症吧!”
    “是吗……?”
    “不过现在都没事了!你不是看到了?”
    她的左手无名指上,白金戒指在闪闪发亮。
    “虽然我和男朋友还未论及婚嫁,但目前是很稳定,而且我也把你的事忘了!”
    “你这么说,我就放心了。”
    透也听了她的话后,露出安心的笑。
    “透也,你呢?”
    “我很好啊。”
    “你骗人!看你病恹恹的!气色不好又比以前还瘦!亏你长的这么好看!”
    “你就不要馍我嘛!”
    “因为你的脸就是你的招牌呀!”
    美和说着,也笑了出来。
    “在我身体不舒服那段时间,因为不用上班,所以我就看了穗高棹那本‘羽化’,那已经多久的事了?”
    “……唔。”
    “本来我也是穗高棹的书迷……觉得‘羽化’,是很独特的作品,穗高棹的确有两把刷子!我知道你也很进入状况!”
    美和淡淡的说。
    “他那本‘羽化’仿佛是写给你的情书似的;有了这种想法后,我就释然多了。”
    透也未作答,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已分手的恋人。
    “希望你不要见怪!”
    透也这句话,亦同时承认了自己与穗高的关系。
    “我当然会很意外!再怎么说,我们也曾经相爱过!所以,怎可能料到你会有同性恋倾向?不过,反过来想,或许是我对你一点也不了解吧!更让人承受不了的是,你还毁了我们的婚约……”
    美和很沉着的,把内心的话向透也吐出来。
    “不过,在看了那些作品后,我才慢慢体会到你的心情,亦不再对你怀有敌意!”
    “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,为什么会……”
    透也也想置身于编辑的立场,来看穗高的作品,却办不到。
    “我才好笑!上次也看了‘孵化’,我原以为自己可以不哭,但最后还是掉下泪来!”
    美和的话,句句敲打着透也的心。
    望着无语的透也,美和又继续说道——
    “我想穗高棹在遇见你之前,一定不知寂寞为何物!但他为了要让某人分享他的孤寂,所以写了‘羽化’这本书,实在让我痛苦至死!”
    “其实我也没这么伟大或重要啦!”
    透也只是沉溺于与穗高的性爱罢了。
    不过……穗高是说过。
    人在感觉寂寞时,就会产生喜欢的感情。
    穗高那时,一定也在体验寂寞与恋爱吧!
    “很显然的,你在穗高棹的心目中,已是必然的存在!我也喜欢你,却得再找个人来结婚;这种演变,让我觉得自己输得好惨!”
    美和用很轻松愉快的口气说着,且望着透也微笑。
    “不过,我倒认为你与穗高很配!”
    “我……一直想向你道歉,那不一定要取得你的谅解,至少可以让我对自己造成的过错,减轻心里上的罪恶感!”
    “算了!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!如果我们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结婚,迟早也是会步离婚之途。所以,能在结婚前发现问题,是很庆幸的事。”
    美和已看的很开。
    对于她已毫无一丝的眷恋,透也不禁好奇的问道。
    “看起来你已经把我的事,完全看开了?”
    “女人在这一方面,反而是洒脱多了哟!”
    她笑了出来。
    “透也,你是因为和穗高的感情触礁,才来找我的吧?”
    “我们已在一个月前分手了。”
    “果然没错!”
    “你怎么会这么说?”
    “透也,你的个性比较严谨,对自己的事向来自理的有条不紊。当初你会提出解除我们的婚约时,情形也是一样吧?就像你现在的心情,一定也是在质疑,就这么和恋人分手,是否恰当,不是吗?”
    毕竟美和与自己也交往不少时日,她对自己有某种程度的了解。
    对于天野与美和,透也都是抱着这种态度。只有穗高的,让他剪不断、理还乱。
    对于已分手的穗高,因为牵系着过去深深的一段情,而让透也放不下。
    “因为老师是很特别的人……他不可能会和我这么平凡的人谈恋爱!”
    由于美和识大体,把透也与穗高的事用很超然又很自然的看法来对待,所以透也才敢与她再次接触。
    对于美和的明理,透也如释重负。
    就算不能现恢复旧情,但能这么碰面、聊天,透也又夫复何求?
    “你会这么说,是你已与穗高分手,但还是在喜欢他吧?”
    “是的。虽然喜欢,但不能继续再爱下去!”
    发现自己也曾与天野说过类似的话,透也忍不住苦笑道——
    “啊,对不起,我不该和你说这些。”
    “——啊,透也。”
    突然美和用很严肃的神情说了。
    “我说这种话,或许有些不应该。”
    “你要说什么?”
    “透也你既然让穗高老师知道什么是寂寞情怀……对这件事你多少也应负一些责任才对!”
    “负责任……?”
    “一个不懂何谓寂寞的人,在了解这件事后,他就变得一点也不特点了!而且,在穗高棹喜欢上某人后,他不但不特别,也变成一个俗人了!”
    “……”
    美和是认为,是透也改变了穗高吗?
    他会改变傲慢、自负、霸道的穗高?
    “不过,在突然之间变得不特别,也令人伤脑筋!既然过去不懂寂寞的人,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去爱上别人吧?所以,我也不知怎么替你解决!”
    “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。”
    “穗高棹产生寂寞之情,但在他爱上某人后,也不懂怎么被爱吧?”
    站起身的美和,忽然驻足下来,未看着透也说。
    “所以,透也你还是要担起责任才可以!”
    就是要透也教会穗高,怎么爱人?又怎么被爱吗——?
    “透也,你可以再看一次‘羽化’及‘孵化’这二本作品!”
    透也本欲与美和聊几句,不料后者却对他说了声“那我走了”后,留下透也走出了自动门。
    透也就把视线望向已溶入黑暗的校园风光。此刻想去找穗高的心情,似波涛汹涌般地向他袭卷过来!
    “请问你要和我说什么?”
    被透也叫到办公室正下方的小会议室,椟原用有些奇异的表情倾着首。
    “关于穗高老师的事,我听吉川说了。”
    透也请棋原坐下,自己仍站着。
    为把要调整自己的心态,他准备与棋原谈谈。
    看着棋原未开口,透也又接着说道。
    “我听说穗高老师曾对你说,不要为了他就把我这编辑换掉这件事,可是真的?”
    “——你把我叫过来,就是想问这个?”
    棋原的声量很小。
    “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呢……?”
    “我如果说,你会怎样?”
    对啊!自己会采取什么行动吗?
    如果明白穗高这么护着自己的话?透也会怎么样?
    “就算对方是穗高棹,你也不希望他这么护你吧?你的自尊心这么强,不会希望有人对你这样的,对吧?”
    “你说的……是没错,可是……”
    “我就是怕你们再起争执,彼此更恶脸相向,所以我才按照老师的意思去做!”
    棋原很无奈,又有些自责何以让透也与穗高老师的关系打上句号?
    “我和老师会分手,又不是棋原先生造成的!”
    “当然不是我!”
    然后,棋原交叉地抱着双手,把身体靠向椅子又说。
    “但我认为你们能分开,也未尝不是好事。”
    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
    这是一个上司该说的话吗?
    “因为每次你和老师发生什么问题,你的脸色就是一阵青一阵红,让我们旁人看了都很不忍。所以,只要你高兴,我们认为换个编辑也不失为好点子!结果发现未必如此!”
    说到最后,棋原像在独白。
    “而且,你也让穗高担心,你被摆布迷失的不仅是你自己!和穗高老师交往后,你变得更脆弱了!”
    透也听了棋原的说词,他很想反驳,可是自己似透明人,被看出不够冷静的态度,让他羞愧不已。
    “但这样子不一定就是好!”
    “没错!结果究竟是如何,不能马上下定论,还需要时间来观察!”呼的一声,棋原叹了一口气。
    “你一定很后悔吧?”
    “我看起来是在后悔吗?”
    “很明显啊!”
    “——我想向老师道个歉。”透也突然说出这句话。
    “为什么?”
    棋原很狐疑的问,透也又开口道。
    “老师并没有错!是我伤害他、责怪他!所以我认为必须请求他的谅解!”
    “你只是想向他道歉而已吗?”
    透也迟疑了一会儿后,摇摇头。虽然想与上司深入的谈,但又顾及这只是自己与穗高之间的私事,不过现在再隐瞒也无济于事。
    透也是很想把穗高忘掉!
    曾经想过无数次。
    偏偏自己不能!
    只怪透也的身心两方面,已深深地烙着穗高棹这个人;想忘记都困难。
    “如果可以,我想和他旧情复燃!”
    其间有一段的沉默后,棋原才说出这句——
    “……人类实在是很不可理喻!”
    有感而发的话。
    “我和我太太也曾因为吵架的凶,而有分手的念头!但结果还是设法力挽狂澜,持续着我们的婚姻!理由不过是……因为喜欢、有爱,所以舍不得!说来就是这么回事儿!”
    透也对这位上司棋原,嘴上竟然会挂着情啊爱的字眼,他还有些不习惯。
    “不过,会这么想的,可能只有我吧!”
    小小声说着,棋原就举起双手。
    “对了,樱井!你可不要托我!我才不会去和老师说这么私人的话题!”
    棋原有些恶作剧的调侃着透也,又说道。
    “再说,穗高老师目前是自由之身,他想和什么人交往,那是他个人的自由!你说对不对?”
    “对。”
    这也是透也想去证实的。
    如果穗高有了别的对象,透也当然要心甘情愿承认这个事实。
    “啊!对了!上次与老师传绯闻的是田中茉莉吧?”
    “——唔。”
    “这次她有电影的试映会,老师给了我招待券!你可以去看!”
    “为什么?”
    “穗高老师也叫我一定要陪他去!或许他打算在看完电影后,和我讨论什么吧?”
    “他既然约的是棋原先生,你本人不去也不好吧?”
    这虽是与穗高见面的大好机会,但受邀的是棋原,透也没有去的道理。
    “我因为前几天去打高尔夫球,脚扭伤了。”
    棋原这句话,把透也堵死。
    既然棋原已用尽心思想要助透也一臂之力,透也又怎么能拒绝他的好意?
    “我……”
    “穗高老师是很难应付的人,但你如果处理得当,或许顺理推舟,你又当回他的编辑!从此以后,你自己就要有所觉悟!”
    “是的,我懂。”
    透也因为与穗高的引起的斐长流短而分手,因此不能再继续担任穗高的编辑!所以,如果透也没有这份心理准备,又怎能期望穗高会接受透也的复职呢?
    “我喜欢穗高棹的作品!所以我准备买下那个人的才气!”
    “是的。”
    透也当然听得出棋原话中之意。
    棋原在认为穗高是个难缠的作家下,同时也对他产生好印象。
    “你再当回编辑后,我认为穗高老师的作品,将更有一番新的见地。除了世界观的视野拓宽,在人物描写的笔触也会焕然一新!反正我觉得,在穗高认识你后,对他自己的作品,只有正面且是有利的效果!”
    棋原这些话,对透也具有鼓舞作用。
    “你和穗高老师在相识相知后,二个人都有了改变!这种改变你不认为是利多吗?”
    说得透也心花朵朵开。让透也一时之间,不知该作何回答。
    “所以……不管你和穗高老师是编辑与作家,或恋人或朋友关系都好,只要能继续维持下去,我认为对你们二人会有比较好的影响。”
    “……我一定会在这方面多多努力。作任何牺牲,都在所不惜。”
    主要的是,透也太需要穗高!
    需要到无以复加的地步!要成为特别的人,就只有如此。
    譬如,可以毫无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。
    相信穗高也一直承受着外界好奇的视线,而对毫无经验的透也也势必要适应。
    所以,他一定要去向穗高说声对不起!请他原谅。
    不知道穗高是否大人有大量会包容自己,但透也真的很懊恼去伤了穗高。
    因为被他爱着,所以自己就得意忘形。
    透也不仅在穗高深深的激情中迷失自己,也掉以轻心。
    透也凡事都依赖着穗高。
    也许穗高很寂寞无依,但由于透也太过于亲近,反而不易察觉。
    然而,穗高仍固守着透也,保护他不让他受伤害。
    穗高无视于那些流言的箭靶,用包容之心对待透也。
    结果是愚味的透也自己始终未提高警觉,等铸成大错后悔已来不及,他也不知如何弥补。
    不过,透也还是拿定主意要亡羊补牢。
    九
    “哎,选不出要穿什么好……”
    打开衣橱,想选明天电影试演会要穿的西装,透也选了半天后,长吁短叹坐到床上。
    透也一向对穿着不讲究,自己所拥有的西装也没有几套,但他为了能使穗高见到自己“满面春风”的感觉,所以希望穿点有气色的西装。事实上,透也的心情很迷惑。
    不知穗高在试映会,看见透也出现,会作何感想?可能是有些不快吧?
    不管如何,透也的目的是向他谢罪。
    虽然可以用电话或简讯、邮件来传达,但透也均认为这些方式,远不如自己亲身来的有诚意。
    透也的个性很脆弱,他也许忍耐不住他人的目光,但有穗高相伴,就一定可以克服;既然有意重新来过,又何需顾虑太多?
    因此透也已下定决心。只是穗高会接受他吗?穗高该不会心一横,拒他于千里之外吧?
    所以,透也这次是铁了心,求他与自己和好吗?
    穗高是个散发着魅力的人,即使他的人格不够完美,也一定会有别的人与他交往。透也绝不可能就是特别的,且是唯一。只因为自己还很爱他,所以想与他厮守。
    透也认为自己只要有这股情热,想理解穗高就不难吧?
    透也也明白。或许该舍弃这份热情。透也自己也不年轻,早已该把这种无止境的爱情遗忘为宜。
    透也拿着棋原给他的电影票招待券,深深叹息着。
    但是,如果连这张票都丢弃,那就表示自己与穗高的一切就将化为乌有。
    在不伤害别人及自己的状况下,又回到平淡安静的生活中。但透也承认,他仍害怕会遭到穗高的拒绝。
    只怪自己,完全不能忘记这一切!尤其是现在在透也心中,沸腾着的是对穗高的热与爱,那股情绪似热病般蠢蠢欲动着。
    所以,他需要有再次面对穗高的勇气!
    “……啊!”
    对了!透也可以再仔细回味一次穗高的‘羽化’及‘孵化’这两本书!
    他想证实美和说过的——那是穗高写给自己的情书吗?
    电影试映是在晚上,透也改变夹克与长裤的方式。他顾及会有许多演艺人员及媒体聚集,穿西装太过于醒目了。加上他是通宵达旦在未阖一眼下,把穗高的那两本书看完,所以头有些昏昏沉沉。
    当他见到穗高时,要说些什么?会演变成什么状况?
    对还抱着一丝希望的自己,透也觉得有些可笑。也期待穗高能原谅他。穗高的心里,是否还留存着对自己深沉的爱?透也也想一借这次的碰面,查证一下。
    如果要苛责透也这般丑陋的心态,那也是缘自于他还迷恋于穗高之故。当然透也知道,自己这种行为相当愚不可及。但他仍愿意作最后一次的搏斗。
    会鼓起透也更多勇气的,是穗高的‘羽化’及‘孵化’的作品。在悟出原来穗高内心寂寞的世界后,激烈地震憾了透也的心!
    透也在试映会未开演之前,就先至会场,发现穗高还没来到后,他就回到进场处,然后引颈企盼穗高出现。
    突然,眼前是一堆女性的喧嚣声;透也不经意的转过视线,便看到穗高一个人走过来。
    “穗高先生!”
    听到透也叫他,穗高朝他看过来,但眉头却缩起来。
    透也这才发现,他应该称呼穗高为‘老师’才对。
    当穗高讶异的正欲开口时,电视公司的女性记者却涌过来,徵询他说。
    “穗高先生,可以请问你一下吗?”
    “什么事?”
    被女记者把麦克风推至面前,穗高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,但迅即又恢复原状;他的脸上虽未有一丝笑意,但也不是不亲近。
    “穗高先生平时是不会参加这种场合,今天还刻意来观赏试片会,是否表示你与田中茉莉小姐的绯闻是真的呢?”
    记者的话,问的直接而唐突。
    “我和她只是朋友,绝对不是你们这些人想的这样!”
    穗高义正严词回答记者后,转了身就走,留下愕然的媒体记者;透也则立即慌张地追着穗高。
    “穗高先生!”
    已追到可予人休息的沙发之际,透也正在思索该说些什么。
    然穗高未有止步之意,他边走边说道。
    “今天试片会的票,是棋原先生给你的吗?”
    很难得,穗高会介意外人,用压低的嗓音说话,但仍不失其迷人之韵味。
    “棋原先生今天身体不舒服!”
    “他不是说会排除万难来的吗?”
    穗高说着话,但未回头看透也一眼。
    “他把票让给我。”
    “我现在和你,已没有任何关系了!”
    “有关系!”
    对于透也突然大声说话,逗留在通道高兴畅谈的客人们,就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眼光;只不过,透也早已豁出去,他不想再扭捏作态。
    “……樱井你……”
    “我喜欢老师,并且希望向老师道歉!”
    听了透也这话,方才回头看的穗高的眸子里,仍露出有些迷惑的神态。
    “——你……”
    在穗高说话时,透也才发现一些媒体记者在距离他俩稍远处,用镜头对着他们。
    虽然媒体记者未明目张胆问透也与穗高,说“你们是同性恋吗?”但从他们满脸的疑惑,已可窥出端倪;但透也一点也不在意。
    “我对自己的幼稚,深感抱歉。”
    穗高用很清澈的声音说道。
    “难得会想定下心来写一本好作品,却被人说成连办签名会,我也别别扭扭的!”
    穗高这句话,使刚才僵持的气氛缓和了些。穗高不爱办签名会,也不是最近的事,当然就无关乎他是否别别扭扭或吹毛求疵。
    “我可以打扰您一下吗?”
    刚才那位女记者,又向穗高超前一步道。
    “对了,穗高先生也不再办签名会了吧?那就是说,今后你不准备再在您的读者面前出现了吗?”
    “上次因为出现在电视上,便被你们炒作出莫名其妙的绯闻出来!你叫我怎么会敢一直办呢?”
    穗高的声音威风凛凛,且傲慢自大。穗高为让透也恢复理性,替他收拾残局。
    “写书是属于创作性的工作,所以深受当时环境影响!如果周遭杂音太多,就写不出什么名堂来!”
    穗高的话果决有力。
    “如果要让我的作品褒多于贬的话,先决条件就是要有一个写作的良好环境。”
    有的记者还想发问,但穗高却用“很抱歉,电影快要放映了”而打断他们。
    透也听着穗高对答如流的模样,竟呆楞在当场,若非穗高催他说“我们走吧!”他还真不知所已。
    “看完电影后,你到拉多利去!”
    听到这是穗高之前带自己去过的饭店名称,透也有些讶然。
    “咦……?”
    “房间只要向经理说一声,他就知道。”
    “是。”
    透也怀着不安与紧张,走入试映会会场。
    出了电梯,从高处可以把夜景一览无遗。在冬季的气氛中,地上建筑物的霓虹灯,宛如宝石般在闪烁。走过草坪,再往里走,便可望见经理的办公桌在一边,他约莫三十多岁的男性。对方的相貌,与穗高的不尽相同。但他很机灵,一眼认出透也。
    “对不起!”
    “欢迎光临!樱井先生!”
    经理的脸上,马上堆满笑容。
    “我在恭候您,等着要带您去房间。”
    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”
    “因为之前,你和穗高先生一起来过啊!”
    透也对他好记性甘拜下风。经他这么一说,透也才记起是曾见过他,只是当时印象不是很深刻。
    “请跟我来!”
    透也跟随着经理走着。
    “你的记性可真惊人!”
    “这是身为饭店一员的基本条件。”
    对方说话的声音,也很迷人。他把透也带至最顶楼的某一个房间,按了按门铃。很快的,门就开了。
    已脱了上衣的穗高,往他们这边看一眼,就用冷冷的声音说了一声“请进”
    “那就请您安心享受美好时光。”
    “谢谢你。”
    穗高礼貌地谢过经理,经理就把透也留下,迳自离开。
    透也正不知所措时,忽然听到穗高一句“你想做什么?”
    然后又转过头去,看着窗外的夜景。
    “你究竟是想怎么样?”
    穗高依然一动也不动的这么问。
    “我是想见老师……和老师说话而来的。想证明自己可以随时随地正大光明站在你的身旁!”
    透也挺直腰干,面向着穗高。而后者伫立在豪华的房间内的身影,宛如电影中的画面那么的美。
    “我对自己说过许多不尽情理的话,以及伤害到老师的事,觉得非常内疚。”
    穗高默不作声。
    “虽然不敢奢求你会谅解,但我愿意承认自己错了!”
    “你做错了什么?”
    穗高的声音,依然冷冽。并且有意在抗拒透也。
    “我不该说出要分手的话!”
    “……还有呢?”
    “我知道自己很不耻!在说了那些话后,现在却涎着脸来求你!”
    透也的声音禁不住地发抖,但他仍鼓足勇气说下去。
    “我因为只顾着自己,所以未替你多设身处地想想!我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,且声称要做你的恋人……然而,我对你却不了解!”
    穗高依然不语。
    “所以,我希望多了解你!也多了解你爱我的方法!当然,也要你多体会我的爱!”
    在这个节骨眼上,说这些会有用吗?但不容否认,这却是透也的本心。
    “也许老师现在还没有和别人交往……如果老师对我还有爱的话,就请给我重修旧好的机会!”
    沉默使得夜色更凝重。且寂静得让透也,可以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鼓动声。
    过了好一会儿,穗高才打破沉默,开口道——
    “——你当我是没有心的男人吗?”仍然望着窗外的穗高,捉着窗帘的手被透也的手覆盖其上。
    “你以为我被人批评得体无完肤,也可以不当一回事吗?我……”话才说到一半,透也的背便贴上他的。
    “老师……”
    只有一点,透也可以肯定。
    ——那就是……
    穗高的人现在仍在这儿!而且内心深藏,还埋着对透也的爱。也是这一阵子以来,啃噬着透也身心的爱情。
    “老师……穗高老师……”
    透也从后面抱住穗高的肩,把脸埋在他的背上。透也的眼中,溢满了泪水。
    “对不起!请你原谅……”
    透也更忘不了自己被穗高用蛮力得逞兽欲那件事。
    可是,那时穗高充满苦痛哀伤之神色,自己更忘怀不了……?那是穗高在给自己台阶下。穗高在如此诉求的心情,是不希望自己太顾虑他。
    事实上,那个时候穗高根本无意与透也分开。但穗高却替透也找出可以分手的理由。穗高是在减轻透也犯下的错之罪过。
    现在透也总算明白,穗高为什么会要自己说出那句话来的心情。因为只有透也自己提出分手的要求,在往后调整心态的时间会节省许多。那也是透也见到的,穗高最后的贴心与温柔。
    “请你原谅我。”
    透也说话的声音在颤抖。
    穗高真的是比自己坚强多了!这就是他的特别之外。但也不能只是这么说。其实穗高也是受到伤害。不过透也与穗高是不同种类的人,感受受创的痛之原因自是不同!就是因为如此!把穗高看得太过超然,反而忽略了他这一点。而是透也把穗高拖下水!把孤傲高高在上的男人连累了!
    “除非老师已很厌倦……否则我再也不离开你了……”
    穗高未接话。
    “所以,请你告诉我!我要怎么样来弥补自己所犯的过失才可以?”
    犯了罪,能赎罪吗?穗高在抓住自己两手臂的透也手上……加重了力气。
    “那你发誓!”
    穗高猛然的回过头来,盯着透也说。
    “如果你再离开,我就绝对不会再原谅你了!”
    透也很欢欣地用双手环住穗高的脖子,并且献上自己的唇。立刻传来令透也小鹿乱撞的昏眩感。
    “发誓你再也不会和我分开!”
    透也根本离开不了穗高!因为他和穗高分手,就绝对活不下去!而且透也也找到穗高孤独的灵魂!
    透也爱他的孤独,也体会到被他所爱的幸福滋味!
    “这就是……誓约之吻!”
    透也吻着穗高,低声呢喃。
    “不管发生什么事,我也绝对不会与你分手!”
    接着,就在穗高的眼睫毛、额头、脸颊、下巴、鼻尖亲个不停。
    “那老师也要……答应我!以后不可以擅自作主!最好是要多听听我的意见!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!这样才是恋人的根本吧……?”
    透也也是为了来查明这一点。如果彼此意见相左,就应该导正。
    “——好!如果这是你希望的爱的方式,我愿意努力!”
    穗高回视着透也,回答。
    “对不起!透也。我很爱你。”
    “我也很爱老师。”
    这是第一次听到穗高的道歉之语,使透也感到很温馨。
    “透也……”
    耳边是他声声的呼唤,透也全身火热起来。
    透也说——我们到床上去!然后就拉着穗高的手。
    两人在化解了误会后,就急于需索对方的肉体。
    透也猴急地将穗高推倒,且解开自己的领带,然后又把衬衫扣子一一打开。换作是平时,会这么主动,绝对是穗高,但现在透也却不顾一切自动自发。
    “你表现的相当积极喔!”
    透也立刻把自己的唇,贴近穗高从衣服中露出的肌肤,很热切地吸舔着。
    “你什么时候,变得如此激情了?”
    穗高用着挑逗的声音,边抚摸着压在自己身上透也的肩膀。
    “我好想……占有老师!”
    被透也爱抚着锁骨、胸骨及乳头,穗高忍不住笑着叫了一声“好痒哦!”
    “透也,你也把衣服脱了!”
    “可是!”
    “快脱!让你有快感是我的责任!”
    依着穗高的话,透也脱掉身上的衣服。
    在透也迷惑着脱下衣服之空隙,穗高仰起身子,把他的衣服褪至大腿附近,透也是那根勃起的阴茎,一曝露在冷空气下,就不由自主地颤抖着。
    “这么样就结束了吗?”
    透也当然用摇头表示抗议,并把衣服全脱光后,跨坐于穗高的腰上。
    “……老师……”
    透也把自己的性器,对准着穗高的口推。他希望穗高含住自己的肉棒!
    不!用含的岂能过瘾?
    是要穗高彻底来品尝他的宝贝!并且让透也的全身上下,都有充分的快感!
    “你就听我的,让我爽……下下嘛!”
    透也撒娇着说,又把他的唇落在穗高的皮肤上。
    “透也!”
    “我一直梦想着这么作!”
    在透也未见到穗高的这段时间,他想穗高想得快疯了,他只好靠自慰来解决。
    对透也而言,并非所有的男人都能取悦他!更不是任何的对象,他都会想要与之温存!
    在透也的心目中,自始至终就只有穗高棹的存在!
    接着,缓缓把脸移至穗高下体的透也,一边替他松解皮带,并把拉链拉下,然后再把穗高的男根从裤子中拉出来,用自己的唇轻轻碰着。
    “穗高先生……这根东西很火热哩……”
    他要让穗高的性器,变得更粗大、灼热后,再用自己的身体去品味一番。于是,透也用舌尖开始舔舐,把自己懂得的技巧全派上用场。
    “你还蛮斯文的嘛!”
    “……棹……”
    穗高听着透也温柔的呼叫着他,他也伸出手去轻抚透也的发丝。
    透也再次把脸埋进穗高的股间,才一会儿工夫,对方的男根已激烈膨胀着,透也在羞涩中,忘形地含住穗高的阴茎。
    “唔……唔……呼。”
    透也抬起他的视线,看到靠着床头的穗高额头沁出汗珠来。
    如此撩人的表情,让透也不自觉地看呆了!
    然后,透也又很用心地用舌尖舔着,而手则跟着一上一下地抽动。禁不起透也用舌头在他的龟头孔中玩弄,穗高兴奋异常地说。
    “有说不也的棒……”
    “什么棒?”
    “……就是蛮更大根了……”
    透也被穗高甜甜的话催眠了股,又再度含住他的性器。当然,穗高的肉棒在透也的舌头挑逗下,硬度也愈来愈坚硬。而情不自禁流出来的汁液,有些苦涩味儿。
    “你那么喜欢含在嘴里吗?”
    穗高每次问这句话时,都略带着嘲谑。
    “很喜欢……”
    透也毫不遮掩地回答他。
    “……因为是……老师的……我才喜欢……”
    透也说着话的唇角,流出了唾液;凝视着双颊泛红觉醉其中的透也,穗高的双眼眯了起来。
    “不仅喜欢舔,也要喝……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欢!”
    说着,透也便在睾丸、里筋一带贪婪地舔弄着。如果不尽兴,就不足表示对穗高的爱似的。
    “你也会说……这么讨喜的话呀!”
    “……嗯嗯……呼呼……”
    只是用口交,自己就会亢奋,实在使透也不敢置信!然而,透也的那话儿亦早已屹立竖起,且龟头也滴着蜜汁。
    透也想用自慰的方式,享受与穗高相同的快乐。但他还是隐忍住这股冲动,只是认真地取悦着穗高。
    “透也,你可以放开了!”
    穗高的话声沙哑。
    “……我……不要……”
    透也自我陶醉的答道,继续用发麻的舌头侍候着穗高,且连头也懒得抬起来。因为,他等着喝下穗高射出来的精液。
    “你可以射出来了!”
    透也的舌头在穗高的龟头的洞中游走;穗高立即激动地,把透也的头推开。
    但透也仍然逞强的,并未放开口中的肉棒。下一刻,穗高的性器便在他嘴里抽动着,释出他独特的精液。
    “——啊!”
    透也难过的咳了起来,他一边咽下穗高的蜜液,一边放开他的阳根。
    他感受穗高的精液,从自己的食道,滑入了体内。透也满足的笑了。
    “好浓醉且美味……”
    这可以想见,穗高除了透也之外,并未去碰触过其他的人。透也发现到这一点后,内心十分安慰。
    “真搞不过你……”
    穗高坐在床上,调整一下呼吸,再把透也的身体压在下面。
    “现在是处罚坏孩子的时间!”
    “老师……”
    穗高笑笑,吻了吻张着唇的透也。
    “你叫错了吧?刚才才说过的!”
    “棹……”
    “对了!你的身体有多么淫乱,让我来检验看看!”
    说着,穗高便用右手去拧透也已凸起之乳头,透也忍不住哀叫了出来,且穗高又继续品尝着他的肉体。
    “你似乎蛮喜欢在身上留下疤痕喔!”
    于是用他的唾液、舌尖滋润着。
    “啊……呜呜……”
    透也感到有一丝恐怖。穗高只用舌头濡湿,透也的皮肤就像要溶化了一般。
    “你含住我的那一根,就这么有感觉吗?”
    穗高触及透也热热的肉棒,这么问。
    “是的……”
    听到透也低声回答,穗高轻轻笑了起来。
    “你的全身已够湿了……尤其是这个地方!”
    “啊!”
    被穗高揉着柔软的睾丸,透也羞涩得一直晃着头;他想推开穗高,后者不允许。
    “贪心的人是你!透也!”
    “讨厌!啊……啊啊……”
    被穗高抚摸过的任何地方,透也就快乐地呻吟着。
    “你的阴茎已积满了蜜液,你有没有自己玩过?”
    “有……”
    透也从实招来。
    “一定让你难过得要死吧?”
    透也火热的皮肤上,已留下穗高诸多的吻痕。
    乳头被穗高的舌头转来转去,透也的魂魄似乎就出窃了股又硬又挺;再用手指轻轻揉着,透也的唇角就情不自禁发出哀呜声。
    起初是粉红色的乳头,经穗高又捏又揉,在变硬中也发红;再被穗高用舌尖舔弄,透也就快乐得要哭出来了。
    室内虽然保持着一定的空调,仍感到有一股暑气。汗水贴在衣服与皮肤、手部及脚等地带,想要动就更困难。但透也已处在神智恍惚状态,他胡乱地用两手去抓穗高的头发。
    “啊啊……哇哇……不要!我快……受不了了啦……!”
    穗高玩弄的范围,已从乳头,扩散至脚及性器。
    穗高在已滴滴瘩瘩滴着汁液的阴茎上摩擦着时,透也就在快感中放声哭了出来,穗高纤细的手指每次在身上爱抚,就会带给透也飘飘然的舒适感。
    “喔喔喔!我不行了!”
    穗高持续地刺激着透也的睾丸,刚才已数度达到小小的高潮,让透也的身体被射出的精液沾得湿湿粘粘。
    穗高知道只凭这些根本不能带给透也满足感,于是他就用口含住透也的阴茎,此时,透也已亢奋到极点。
    “嗯嗯……呼呼……那里……先不要……喔喔!”
    说着话时,透也便失了控的在穗高的嘴里射精!然后他难为情地盯着穗高,若无其事地喝下了自己的汁液。
    望着穗高这样,与自己这么去做时的感觉大不相同。穗高则开心的对有些狼狈的透也,说。
    “接着是弄这个地方!”
    说着,穗高就沉入透也的腰,用他的手轻轻爱抚他的花蕾。穗高在透也未适度扩开的肛门,反覆地搓动着。
    “你把膝盖押着。”
    透也听他的话照做,好让穗高更方便行动。看来今晚只有一切听从穗高之意。
    穗高的肉棒,就在透也已射过一次精仍不感到满足,还在挑动的阴茎旁边矗立着。
    “你等我一下!”
    “老师!”
    “你不要乱动哦!”
    穗高命令着,就消失了人影。透也羞得赶紧闭上双眼,抿紧唇;因为他实在不好意思盯着全身一丝不挂回到自己身边的穗高。
    “啊!”
    突然被冰冰凉凉的东西推到肛门处,透也便禁不住叫出声音,且慌忙张开眼睛,看到穗高从浴室拿来了一个瓶子。
    那是擦身体的乳液,立刻,一股独特的香气弥漫在空间。
    “我让你慢慢习惯!”
    “唷唷……呼呼……好冰……好冷……”
    “马上就会暖和!”
    穗高用乳液涂抹在透也的入口,且一边浅浅地戳进洞口试着打开;透也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。
    “你要放轻松!透也。”
    然后穗高就用手指轻抚着屁洞,透也配合着他吐气时,穗高就藉机把手指钻入。
    “……呜呜……呜呼……”
    “只钻入手指,你就这么爽……实在是伤脑筋!”
    穗高嗫嚅着。
    “还早得很!现在还只是粉红色!”
    “不要啦……”
    穗高用滋润过的手指,再往透也的内侧探入;男人用手指确认过肉襞的感触后,再加第二根手指。
    “……啊!”
    透也的肉襞,把穗高的手指吸附着,且很愉悦地贪求着穗高性技巧的肉体,被他到处地搔动下,透也哀叫连连。
    透也在有些疼痛感中,发现穗高又在巧妙地戏弄着自己的阴茎。
    “老师……老师……我快……快要……”
    已插入二根手指下,透也渴望的是,穗高更粗大火热的肉棒。
    “你怎么叫我老师呢!”
    “棹……我求求你……”
    透也想要真真实实的体会,与穗高的肉体结合在一起的感觉。
    “我求你……快点插入呀……”
    透也断了气般地,向穗高央求。
    “插入什么地方?”
    “我的……肛门啊……”
    透也已不顾羞耻心,坦白地道出来。
    “请老师快点插进来!”
    “你要我的什么插入?”
    穗高故意作弄已泪流满面的透也。穗高要他说的,是何其不堪的字眼啊?
    穗高的唇吻了吻透也的额头,小声催促他说“你要好好说出来”
    “我会奖赏你!”
    “……我可以对你……任意的爱怎么作……就怎么作吗?”
    听着透也断断续续的话,穗高很开心的点着头。
    透也在获得穗高的同意下,改变体位跨坐在穗高之上。他已抛开所有的矜持,想与穗高这么作。
    “透也,你等一下!”
    这是过去未尝试过的体位,所以穗高制止他。
    “……我可以的,你放心!”
    已经用乳液润滑过,应该没问题。
    于是透也用手扶住男人的阴茎,慢慢放下自己的腰。
    “……呜!”
    由于已许久未作过,所以是又痛又难受!
    透也在深深吐息中,试着从未体验过的体位。然后憋着气,透也忍痛的接受着穗高的阴茎;而穗高并用两手撑住透也的腰,来帮忙他。
    “喔喔……喔……喔!”
    简单直痛死透也!但是,透也对穗高的爱,可以让他忍受一切!
    透也在摇动着,缓缓的把穗高的巨根,容纳在自己的屁洞内。
    慢慢的,透也的体内,便被穗高的巨棒充满着。
    “啊哈……呼呼……”
    在喘息中亦不失娇媚。
    “已经……进去了!”
    由于呼吸太慌乱,透也说起话来断断续续。如果对象不是穗高,透也不可能如此迁就。
    “感觉怎么样?”
    “插入的……好……深……”
    在很深的地方碰及穗高的阳根,舒服的感觉即刻涌上心头。
    只要穗高刺激到敏感部位,透也就会很快达到高潮。
    “有多深?”
    “好像已经碰到……啊……嗯……”
    “碰到什么地方?”
    穗高略微沙哑的声音,有无限的性感。
    “……很深的地方啦……好棒喔……呼呼!”
    透也的身体开始忘情地上下抽动起来,而未爱抚的阳根,亦跟着壮大,也不断地滴漏出来;透也看着自己的精液,弄脏了穗高的腹部,但他仍停不下来。
    “太好了……棹……”
    透也的体内,被穗高的雄壮肉茎塞满,虽然是令人快要窒息,然身体的每一个角落,都可以享受着无法言喻的喜悦。
    “你可以为所欲为!”
    没错!要试这种体位的是透也自己。他就是想要穗高的肉块,如此深深地插入!把自己体内塞满得一点空隙也没有!所以,透也得乐于自己动着。
    “你这么高兴的摇动着腰……难道对别的男人,也是如此吗?”
    “才没有……!我只对老师这样!因为……我爱你!”
    透也替自己辩白。
    “透也。”
    “我爱你!”
    穗高扶住透也的腰,忽然松了手。
    “……棹……”
    透也在喊着他的名字放射之后,穗高的也在透也体内弹开般达到高潮。
    透也的肉棒在颤抖着,所射出的精液溅得穗高的身上到处都是白白浊浊的液体。
    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    “你可以吗?”
    “唔。”
    透也虚脱的应着,后来才发现自己整个人,就坐在穗高的身上。
    “对不起,我不该坐在你的身上……”
    透也说着,本欲起身,却被穗高止住。
    “还没有作完!透也。”
    “啊啊!”
    透也的身体仍包住男人的命根子,然后把自己的身体折成二半地贴在穗高的身上。
    在他俩的身体下面的枕头、床单等东西,早已移位变了形。
    “棹……我已不行了……”
    “你把我的欲火撩起来,才说这种话,未免有些折煞人!何况你也……还有感觉吧?”
    穗高已取回主导权,他一把抓起揪住床单的透也之左手,让他抚摸自己的肉棒。
    “啊……”
    不可思议的是,连透也的阴茎也昂扬起来。
    “难道你说不想与我分开,是唬我的不成?”
    “棹……”
    透也抱住穗高,用牙齿咬他的肩。
    在体内的穗高的阳具,又更硬了!透也又开始动起身子。
    被穗高巨大又充血的阴茎摩擦着,透也的神智又陷入模糊恍惚的状态。
    而夹在彼此下腹部自己的分身,在被动的厮摩下,也快要爆炸般地不断滴着液体。
    “不行……我要……射了!”
    快感的情绪,冲击着脑髓,彷佛让透也永无休止般可以尝到无限的欢愉!
    “你这么快!”
    “……我想要……射精……达到高潮……”
    透也克制之理性,早已遁形无踪。
    透也还用自己的手,一边抽动着自己的肉块,很放肆的要求穗高说。
    “你可以尽量的……射出来!”
    透也与穗高两人,已臻至快感的颠峰!
    “你多射一点啊!”
    “……快射出来……求求你……”
    透也在悲鸣与艳气中,向穗高撒娇。
    “老师……”
    透也早已不顾礼貌,他只是在意是否有将自己的情意,充分表达出来而已。
    “你怎么老是叫错?”
    “棹……棹……我好喜欢你……”
    透也的抽动,愈来愈激动。
    “唔唔……哦哦……”
    在穗高的唇封住了透也的后,连他的呢喃声也一并被淹没。
    今天他们究竟吻了几次?已数也数不清。
    但却比什么都快乐!
    且是充满着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幸福!
    已过了凌晨时间。
    最近透也都是在找人谈事情,把所有的杂事都做完后,才会去找穗高。
    虽然有些忙得不可开交,但只有在见到穗高后,才能定下心来。
    透也按了按对讲机,穗高就来应接。对方看来有些倦容,可能才刚写完稿吧。
    现在透也已学会,该怎么来察言观色。
    “晚安。”
    透也很形式化的打着招呼,穗高也随口应他一声“唔”。
    “你是要出门吗?”
    透也看见穗高手上,拿着很厚的夹克衫,开口问他。因为穗高极少会在这种时间出外。
    “我想去买点什么来吃。”
    “你要买东西吃?这一带只有便利店可买吧,”
    “对。”
    “那么老师是要去……便利店买吗?”
    透也不禁有些纳闷。
    “我时常买便利商店的的东西来吃。”
    “但便利商店有合你胃口的东西吗……”
    透也实在不希望穗高吃些会加许多添加物的寿司,以及速食拉面。
    “那我来做给你吃!你总有食材吧?”
    “是有一些……”
    只要有食材,透也相信一定可以做出不比穗高差的东西来。
    透也对他笑了笑。借用一下盥洗室后,便直接走进厨房。
    打开冰箱,果然找到香茹、培根、奶油、蛋酱、英式松饼。还有可做沙拉的蔬菜和水果,有这些已足够做出让穗高一饱口福的菜色出来。这一定是帮佣,替穗高做早餐用剩之物。
    “有了这些,就可以做出很简便的东西,你等我一下吧!”
    “你不会累吗?”
    “因为我的肚子也有些饿。”
    透也很高兴穗高体恤他,而他也很愿意为所爱的人做些料理。
    “那你就做点什么来吃吧!”
    “……其实老师可以打电话叫我早点来呀!”
    “也对。”
    穗高一展笑容,气氛也被他带动的较为轻松自在了些。
    “如果你这么对我说,我也会很开心!”
    听了穗高的话,透也的心窝里好温暖;就在同时,他记起自己是要为穗高作菜的。然后,透也拿起了小刀,切着菜。
    透也脱下外套,卷起袖子认真的做着。
    与穗高旧情复燃,还不到二个星期。但在这期间,透也已下了决断。而且,他不准备把这个决定,对穗高说出来。
    “穗高老师,你把盘子拿出来!”
    听到透也叫他,坐在餐桌椅子的穗高,就从放食器的柜子找着。
    “这个可以用吗?”
    “可以。”
    透也把香茹与培根、蛋酱和着炒,且也做好了可放在松饼上配着吃的沙拉。
    “你的手艺不错嘛!”
    “因为我一个人生活,已很长久的时间。”
    穗高使用咖啡机,想要泡咖啡,但听了透也的话,他有些不苟同。
    “我也是一个人住啊。”
    “但你至少有帮佣帮忙吧!”
    透也觉得穗高很像小孩子的口吻,不禁莞尔笑笑。
    “你还是不想和我生活在一块儿吗?
    “这一点恕难从命!”
    透也答得很干脆。
    “我希望公私不要混淆在一起!如果和老师住一起,一定会造成公私不能分明,且我也会依赖老师!”
    穗高苦笑。
    “只是这阵子会很忙,我们双方会不方便见面吧?”
    “你会不会不习惯?”
    “会。”
    透也很高兴穗高很坦白地表示出来,他的脸上浮出笑意。
    “你干嘛?”
    “没有……我很高兴。”
    “我说会寂寞,你就这么开心!这表示你有虐待狂哟!”
    穗高吃着三明治,恨恨的反讥透也。透也本想夸奖穗高,他此时的动作很可爱,但最后还是忍住未说出口。
    他们二人吃完简单的夜宵后,透也就喝起穗高替他泡的咖啡。再话家常几句后,透也终于开口问穗高。
    “——老师,这个星期六,你有空吗?”
    “我没什么事。”
    “那太好了,我希望你能陪陪我!”
    穗高一听,把双眉皱着。
    “陪你?是陪你买东西吗?”
    “不是。”
    这么说的透也,从口袋中取出钥匙。
    “我想要搬家,希望老师可以帮帮忙!”
    “我不知道你要搬家!要搬到什么地方?”
    穗高当然不知情;因为透也并未对任何人提起过搬家的事。
    “搬到新桥。”
    穗高听了后,有些讶异地看着他。
    “其实是在新桥与滨松町之间……我上班可以用走的就可以到——很方便吧?”
    “是啊。”
    望着仍然惊愕的穗高,透也又说了。
    “那也是我能负担得起一房一厅的房租,而且很宽敞,但我仍然可以来你这里!”
    藉穗高那本畅销书‘羽化’之后,接着‘孵化’的销路亦一直看涨,透也不仅领到额外的奖金,且从今年开始也加薪之福,透也才有机会搬离自学生时代就租的简陋套房。
    这种决定虽然是快了些,正好透也找到了合适的租屋。而且,透也只要用徒步的便可到公司上班,最便利的莫过于距穗高的房子很近,由于车站就在新桥,怪不得透也最近常会来找穗高。
    “你给我钥匙,是希望我去找你吗?”
    “是的。虽然是提早许多,但我把这钥匙取代情人节的巧克力先送给你作礼物。”
    “……你真是有心。”
    穗高的脸上微微的笑着。
    “如果我不收下,就太不识好歹了!”
    “你不想要吗?”
    “我岂敢!”
    穗高用右手,轻轻把钥匙举高,然后一把搂住透也,椅子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,而发出吱吱嘎嘎之声。
    “虽然情人节还没有到,但我想先回你礼,你想要什么?”
    透也未语,只是用他的唇,轻轻啄着穗高的唇的动作来表示。
    透也想要的只有……
    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恋人,所送给他的火热之吻。
    全书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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